林惜雪的耳邊仿佛響了一個炸雷,劉英凱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喊我嗎?”
劉英凱突然走上一步,仿佛要把她擠碎一樣緊緊地擁進了懷裏,喃喃地說:“我是在回答你。”
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湧上了林惜雪的心頭:“你不肯走進我的夢,是不是因為我讓你感到失望,我長得並不美,性格也不溫柔,是一個不是男人也不似女人的老處女……”淚水湧出了林惜雪的眼眶,仿佛要洗淨她內心多年的寂寞。
劉英凱開始用炙熱的嘴唇舔撫她傷感的心靈,愛的囈語瘋狂得令人心醉神迷,他說:“不!你是一個小傻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想走近你,又怕走近你,我怕驚醒了你的夢,我怕我沒有你夢中的‘他’好,我但願留在你的夢裏……”
“你什麼也不要說了……”現在林惜雪隻要一個字就夠了,那就是:愛!
“可這對你不公平,履曆是不能重寫的,我已經結了婚。”
林惜雪顫抖了一下,理智在恢複:“她在哪兒?”
“讓我們珍惜現在,別管她在哪兒,好嗎?”劉英凱又緊緊地抱住了她。
“這對她不公平,她在哪兒?”林惜雪掙脫出來,固執地問。
劉英凱鬆開了她,輕輕歎了口氣回答:“在美國。她不安於平淡無奇的生活,一直追趕自己的目標,這一點很像……”
“像什麼?”她追問。
“像你!”
林惜雪有點茫然,判斷不出這話是褒還是貶。她問:“你愛她?”她非常盼望他說出那句讓她厭惡的話: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可他說:“初戀總是難忘的,這是人生情感中最純真最神聖的部分。”.
林惜雪耳邊響起了那悠揚的旋律,那是她刻骨銘心的初戀。
而她的夢中情人卻早就和別人結了婚。現在她覺得是對自己不公平了。他對她而言是苦苦的尋求,一生的等待,而她對他而言卻隻是平淡生活中的一小撮調料,浪漫情懷的一小段插曲。他不再是她的夢,他就站在她的麵前,真真切切,觸手可及。但卻仿佛隔得那麼遙遠,那麼難以逾越。
僵持了好一會兒,劉英凱問:“你接受不了這種現實,是嗎?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道德?”
“我不知道,也許兩者都有。”
“你……讓我怎麼說呢。”劉英凱有些泄氣。
“又有什麼好說的呢林惜雪淒涼地說:“我們誰都沒錯,也許是過去錯了,可過去就是過去,過去又怎麼會錯呢?”她苦苦地找尋他,苦苦地等待他,終於找到了等到了,她才發現,其實他並不屬於她!
接下來有過一段平靜而又不平靜的日子。
劉英凱在有意識地躲著她。有一回在走廊裏明明就要打照麵了,他卻回身鑽進了衛生間。她不怨恨他,也無法怨恨。有效的時空是短暫的,上帝留給他們的隻是一個相見恨晚的遺憾。既然今生隻是空夢一場,她隻好去唱“來生緣”。可做得到嗎?她渴望看見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渴望有人在她麵前提到他的名字。雖為一方霸主,她感到自己不能支配的東西太多了,她不能令他從自己麵前走過,不能引逗別人提他的名字,有時聽到走廊上他的聲音,她隻能偷偷地趴在門上窺視,她甚至不敢過多使用自己乘車的權利。她怕他蔑視她在創造機會與他同處,不!更確切地說,她是怕自己。林惜雪變得寡言少語,多愁善感了,愛情竟然是一份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