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輝,你戀愛過嗎?”
“沒有。不瞞你說,我連名模都玩過,不就是錢嘛!她開始不肯,甩給她十萬,她就乖乖跟我上了床,我就是沒玩過愛情。”
“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愛情嗎?”
“就我這四等殘廢,誰和我玩愛情?”
“不對,是你不去玩。我問你,你老婆不愛你嗎?”
“我老婆?她有什麼愛不愛的,她就知道兩件事,一是給我養孩子,二是數錢,數我給了她多少錢。”
“她管不管你在外麵玩女人?”
“她倒是想管,可她有那個資格嗎?一個農村來的臭老娘們兒,要不是靠我,她還想吃香喝辣?臭美去吧!”
“可她為什麼想管你?”
趙子輝愣了一下:“娘們兒不都這樣嗎?”
“並不都是這樣,你知道嗎?愛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她隻有愛你,才想管你。要不然她有錢花就行了,管你幹嗎?”
趙子輝想了想,不錯。老婆是花錢買來的不假,可買來以後,.她倒是真心實意地跟他過日子。他在外麵花天酒地,她哭歸哭,讓他砸巴了一頓,哭也不敢當麵哭了,照樣還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不管他回去多晚,都給他備好了洗澡水,熱茶熱飯地等著他。他的心頭突然掠過了一絲溫馨,還夾雜著一點點歉疚。
這表情讓林惜雪準確地捕捉到了,她進一步說:“有句話說,孩子都是自己的好,老婆都是別人的好,人們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其實碗裏的和鍋裏的本來是一樣的。”
這比喻通俗,趙子輝一下就聽懂了,沒錯,鍋裏的碗裏的都一樣,女人脫下了褲子都是一個樣。
.“子輝,你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麼嗎?”
“錢。”趙子輝回答得很幹脆。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吃喝玩樂。”
“如果別人都瞧不起你,你樂得起來嗎?”
“誰敢瞧不起我?我有錢。”
“就是啦,你花錢是想買自尊,男人的自尊。可你想想看,你在外麵花了那麼多錢,買到了什麼?也許你買到了一時的開心,可自尊你買到了嗎?你用錢買去了別人的自尊,那並不能變成你的自尊。再說情感你買到了嗎?你千金散去,一時之歡,別人還是別人,你還是你。你買不到別人對你的敬意,買不到別人對你的感情。就說我吧,本來我很尊重你,這是一種無需用錢來買的情感,我們可以互惠互利地在一起做事,你為什麼不能接受這種彼此的尊重,一定要把生意拿到床上來做呢?就算我滿足了你,我失去了清白,你也沒品味到愛情;我不會再尊重你,你也不會再尊重我,使我們雙方都有利可圖的合作蒙上了陰影,這不是既損人又不利己的傻事嗎?”
趙子輝讓林惜雪軟刀軟槍攻擊得片甲不留,他感到沮喪。林惜雪從趙子輝的沮喪中看到,她的進攻該適可而止,她說:“子輝,我現在真的很難很難,也許我根本就不該走經商這條路。我不知道自己到這商海裏頭到底找什麼,我不喜歡錢,可又擺脫不了錢,這感覺很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公司上百號人要吃飯,欠下國家數千萬的貸款要償還,怎麼辦?有時我想幹脆沉下海去,一了百了,也許沒有人會去追究一個死人的過錯。”
林惜雪本來是想演戲,可說著說著就情真意切起來。看著她那像小山鹿一樣純真迷惘的眼睛,趙子輝心頭掠過了一絲自責,自己他媽的像逼喜兒賣身的黃世仁,他說:“林小姐,你怎麼想到了這個份上,依我看,你的項目前途光明,不要這麼悲觀嘛!’,
“可我現在就像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光明卻沒有出路。子輝,你有經驗,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廖希文原因不明地撤資,讓我感到走投無路,我很孤獨很寂寞很無奈,我真的需要幫助。”林惜雪已經不是在演戲了,她真的把趙子輝當成了朋友。
趙子輝心悅誠服了。這個女人把你看得透透的,躲著你避著你,卻不埋汰你,也不拒絕你,打你一巴掌又送你一個甜棗吃,讓你哭不得笑不得。真是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摸不著。他突然感到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占有念頭並不重要,他的那個部位不再蠢蠢欲動,大丈夫做人頂天立地,這點男女小事算什麼!他的仗義豪情被煽動起來:“林小姐,你看得透說得也透,行了!那些話不再提,難得你信任我,我趙某一定幫你渡過這難關。當然啦商人講的是等價交換,我的忙不會白幫,不過你放心,現在我不要求你任何回報,權當先做一次感情投資,我相信以林小姐的為人,成功之日是不會忘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