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今晚不走了(1 / 2)

拿到離婚證書,她突然感到萬念俱灰。這活個什麼勁啊?她走到了海頭的懸崖上,往下瞅了瞅,隻要一步,她就不會再有煩惱了,這倒是一個輕鬆的解脫,可她又想到了八歲的女兒,沒爹沒媽的孩子誰來疼她愛她?她猶豫了,可腳下疏鬆的岩石已經開始滑落,她站不穩了。她瞬間頓悟了一個最深奧最簡單的道理:人還是活著好!她以求生的欲望尖叫著呼救起來,可在這僻壤之地,誰聽得見。她的身體在下滑,僅僅是手還抓著岩石。她絕望了,這絕望遠比丈夫的離去來得深刻,如果這時有人提起她丈夫,她會說他算個毬!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拽住了她,她拚命地抓住了這惟一的希望,奮力與死神抗衡著,終於她被拽上了懸崖,和那個拽她的人一起倒在地上。她撲到那人身上放聲痛哭起來,這是對死亡的恐懼,也是對生命的慶幸。哭了半天,突然發現地上的那個人一直沒動靜,她有點害怕,定神看了看,那是個男人,是個讓她一眼就能動心的英俊男人,他滋滋潤潤地躺在地上,眯縫著眼睛,很愜意的樣子。她不哭了,奇怪地問:“你在幹什麼?”

“享受啊!給我送殯大概就是這滋味。”

她突然感到好笑,她真的破啼為笑了。

那男人坐了起來問:“你怎麼會跑到那兒去?多危險。”

她說:“我想死。”

他說:“你想死幹嗎喊救命?害得我沒命地跑。”

她說:“我又不想死了。”

他說:“行!你這遊戲玩得好,夠驚險夠刺激。”

他的輕鬆好像會傳染,她也輕鬆起來。她看見他衣服前襟被刮破了,兩隻捋起衣袖的胳膊也被鋒利的岩石割出了道道口子,鮮血淋淋的。她歉意地說,我給你包紮一下吧!他說,別,你要是願意到海邊弄點海水來,洗洗就沒事了。她問,可我拿什麼打水?他指著不遠的地方說,我那有隻裝魚的桶。這半天他隻用嘴說話,可始終不挪地方。她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麼啦?”

他笑了,笑得很迷人:“我真正的麻煩在腳上,剛才跑得急,扭傷了腳,現在不能動了。”

她更內疚了,她去取桶,他在後麵喊:“別把我的魚放跑嘍。”她打來海水,他也不用她幫忙,自己清理著傷口上的血跡和泥渣,帶鹽的海水咬著傷口一定很痛,她看見他兩條濃濃的劍眉擰在了一起。她問:“痛嗎?”

他說:“這樣的廢話最好別問,我說不痛吧,那叫撒謊;我說痛吧,白給你增加負擔不是?你又不能替我痛。”

她負疚地說:“真對不起你。”

他說,對不起我是小事,你對得起自己嗎?幹嗎想死?”

她說:“我離婚了。”

他甩了甩胳膊上的海水,說:“咳!我當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離了再找唄!”

她說:“說得容易,我感情受到了傷害。”

他看了她一眼問:“他有外遇了?”

她黯然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愛他有多深?”他問。

“你沒見到?我差點為他去死。”她回答。

他“撲哧”一聲笑了,晃著腦袋說:“女人哪,真是不可思議。你既然愛得可以為他去死,就那麼點事兒,你就容不了?”

她叫了起來:“喂,我說你這個人,懂不懂什麼叫愛?”

“不懂!”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懂不存在的東西。”

“你是說愛情不存在?”

“它隻存在於那些古老的故事中和你們女人的字典裏。”

“男人不懂爰情?”

“說對了。男人都是臭狗屎,和他們玩愛情不如去和牛彈琴,牛聽了音樂還催奶呢。”

她被逗樂了,說:“你不也是個男人嗎,難道也是臭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