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憎恨這雙眼睛。他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男人無法接近她,都是由於這雙純潔無邪的眼睛!她逼得男人隻能去瞻仰去膜拜!就是一肚子男盜女娼也得假模假式地擺出道貌岸然的樣子來。何況他又是個正人君子,早知道當君子如此痛苦,還不如做個小人。在走不近又離不開的痛苦煎熬中,他越來越忍受不了林惜雪在他麵前進進出出了。他在非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了非理智的決策。
他有些後悔。他披上風衣走出了家門,想理理紛亂的思路,偏偏陰差陽錯!林惜雪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樣子很親熱很輕佻,那個男人撫摸了她的頭發,那是他從未敢涉足的領地。她露出了大街上任何一個女人初戀時都有的那種庸俗的下賤的傻乎乎的幸福感,但他不得不承認在世俗欲火的燃燒下,她笑得很美。他被激怒了。如果沒有這街頭一幕,或許會出現轉機。但當林惜雪拋開那個男人向他走來時,一切為時已晚。他的心冷酷起來,他要把這個不屬於他,卻百般折磨他的女人幹淨徹底地消滅掉!
林惜雪在相隔一米處停下了。廖希文冷冷地想,這個距離對異性來說相吸又相斥,她倒真有距離感,她和那個男人相隔的距離不超過一尺!那才是相吸距離。
“你很快活?”廖希文語氣嘲諷:“看來資金對你沒有構成威脅。那個人是誰?”
本來林惜雪的感覺有點像做錯了事被大人捉住了的孩子,她想說不認識,但廖希文那種居高臨下的統治感,讓她油然生出了叛逆心理,她說了句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我的法律顧問。”
“法律顧問?”廖希文朝街對麵看了看,“法律顧問”還站在那裏,冷靜注視著這麵。他看清了,作為男人,對手很有實力,他說:“很好!盡職盡責,全麵顧問。”
您什麼意思?”
廖希文想說,他連你的頭發都“顧問”了,但覺得有失身份。他說:“準備訴諸於法律?”
“廖總,我不想……”
廖希文舉起-一隻手,阻擊了她的話,“你可以想,我奉陪!”說完頭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
林惜雪呆呆地站在那,如墜雲霧之間:他這是怎麼啦?語言交鋒向來是他們增進友誼的特殊方式,可現在倒像真的在傷和氣。
“他是你的上司?”“江洋大盜”悄悄來到她身後。
“他是我的上帝!”林惜雪看著廖希文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過身來說,“你還沒走?”
“我怕你有麻煩。”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情撞擊著林惜雪的心扉。她心跳了,第一次感到自己麵對著一個男人,這種感覺使她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你冷嗎?”他脫下夾克衫給她披了過來。
“別,你會感冒的
“我?”他舒展了一下雙臂,“我體溫調解功能特別好,不怕冷也不怕熱,從來不感冒。”
林惜雪感覺好奇怪,和他在一起能有效忘卻廖希文的陰影,她又調侃起來:“那你幹嗎不四季穿一樣的衣服?”
“為了和大家保持一致啊!要不我早就不穿衣服了。”
林惜雪想象著他赤身裸體的樣子,有點臉紅,好在天黑。身上暖和起來,這大概不僅僅是因為加了一件衣服。兩個人都有點含情脈脈了。林惜雪陡然想起了他買玩具時那副好父親的形象,理智起來,說:“事不過三,這第三次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