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到我的表情不像作假,甄偉大用餘光掃了一下左肩。這一看不要緊險些嚇出聲來,而此時那隻六眼蚱蜢忽然發難,一下子撲倒他的臉上,也不知道是咬到了他的鼻子還是什麼部位,後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想去幫忙卻不料腳下一滑撲倒在地,剛想爬起來就感覺鼻子碰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距離太近還真看不清楚,等到將腦袋向後縮了縮,迎麵看到三對圓溜溜的小眼睛。
這又是一隻六眼蚱蜢,不過塊頭要小一些。它好像對我很好奇,左右搖晃著的脖子,瞪著六隻小眼睛一下一下的看著我。而挨著薄翅的那對後腿則不住的摩擦著翅膀,發出‘索索’的聲音。
小時候聽爺爺說過,螞蚱用後腿摩擦翅膀是在唱歌。可長大以後聽生物老師說蚱蜢摩擦翅膀是有意義的,至於是進攻,是求偶,還是什麼別的意思,對於經常在課堂上睡覺的我來說實在是記不清了。不過,現在我寧願相信它是在唱歌。
我選擇了後退,以一種生平以來最慢的速度後退,而它則依然看著我,就仿佛孩童在上下打量一個陌生人。
“你姥姥的。”與此同時甄偉大終於將臉上的蚱蜢揪了下來,然後摔在地上一腳踩爆。
“咦!”後者看到我居然還在原地不由得有些納悶,順著我的視線看到了那隻小蚱蜢。
“草!還有一隻,踩死它。”
“不要!”我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甄偉大的大叫一腳踩爆了它。
我不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不會為了一隻看似可愛的小昆蟲長籲短歎。可是這個王八的甄偉大,你就不仔細看看,它身後的灰暗處還跟著十幾隻成蟲嗎?
果然,幼蟲一死,它身後的成蟲紛紛發出‘索索’的聲音,十幾隻蚱蜢一起摩擦著薄膀變得異常響亮,但這並不是開始,緊接著四周的‘索索’之聲響了起來,抑揚頓挫,越來越多的成蟲加入進來,就好像在演奏一首現實版的‘夏日之語’。
“怎麼回事?”甄偉大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跑啊!”我大叫。
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拔腿就跑。可還沒跑幾步四周的巨石上就飛下一隻成蟲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啊,滾開,滾開!”甄偉大不住的拍打踩跺,可那些成蟲就好像鐵了心一般前赴後繼的撲了上去,轉眼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我想要救他卻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王一點……王一點!”忽然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蘄艾,沒有一絲生氣就好像那些發聲並不是出自於喉嚨,而是腹部,沉悶且陰森。
“偉哥,你沒事吧?”
它沒有回答我,猛然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掛滿了蟲子,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我的名字,就好像剛剛睡醒一般懵懂惺忪。而那對圓鼓鼓的眼珠子則緊緊的盯著我,腦袋一歪一歪的好似在辨認著什麼。
他這個表情讓我想起了剛才碰到六目蚱蜢幼蟲時候的情景,我下意識的得出一個結論:你妹的,該不是這些蚱蜢已經控製了他的大腦吧!
心裏這麼想著雙腿便不受控製的向後退,甄偉大好像感覺我的意圖,猛然高聲的悶叫一聲:“王一點,救我!”
他的神情非常恐怖,眼神也極不正常,緊接著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追了過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慌忙向後跑去。可是這家夥的速度不知怎的忽然暴漲了許多,沒跑出去幾米就被他撲倒了。
“王一點!”它撲在我的身上叫著我的名字,並且將嘴巴張的很大,是那種幾乎要將下巴脫臼一般的張開,而我分明從它的喉嚨裏看到一根褐色尖刺一樣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絕對不是人體裏應有的組織,相反更像是毒蛇的兩根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