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釣(1 / 2)

“難怪您知道出路,原來當時你也參與了。”我問道。

“唉!”後者歎了口氣:“當時那個年代就算上麵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宣揚的,可憐大師舍身成仁,後世之人連他老人家的名號都不知道,悲哉!哀哉!”

說著又向前走了幾百米,麵前出現一道寬約十幾米的溝渠,溝渠的兩旁布滿了柵欄,隻留了中間一條寬闊的石路。

現在正值午夜,但今天不是十五,月亮呈下弦月狀,光線照在河水中黑漆漆的的一片,四周隻剩下隱約的蟲鳴聲。

“這就是護城河嗎?”我問道。

“對,就是這裏了。”老釣順著柵欄吃力的鑽了進去,開始擺弄起自己的魚竿。

“這裏有望月鱔?”

“有,多年前我在這裏看到過一條,當時還嚇我一跳呢,如果沒死就還在。”

“可是現在是下弦月,望月鱔不會出來望月啊?”我疑惑道。

“蠢貨。”後者白了我一眼:“辦法總比問題多,你這麼年輕咋腦子這麼笨呢?”說完他老釣開始用竹竿試水,如此反複幾次後覺得可以了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個口袋,裏麵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麼。

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感情這老頭子要把望月鱔釣上來。

“你用的什麼餌料,咋這麼臭呢?”

“哈哈……過期的五香肉。”

“五香肉……是五花肉吧?”

老釣白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或許真是懶得離我了。

下一刻我腦中靈光一閃扭頭吃驚的看向他結巴道:“你是說……這……這是死人肉?”

望月鱔就是吃死人肉長大的,如果要釣它也隻能使用死人肉了。

老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坐在岸邊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河麵上除了偶爾蕩起陣陣漣漪什麼也沒有發生,老釣不愧是骨灰級釣叟,愣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如同石化了一般。

曾幾何時我以為他就這麼坐著死了,這份耐心無人能及。

“嘿嘿嘿嘿!”老釣忽然發出一陣冷笑,然後緩緩的拉回魚線,這時魚鉤上的肉已經沒了。

老釣看著空空的魚鉤又是一陣冷笑:“嘿嘿嘿!小兔崽子終於忍不住了吧!”

“它跑了!”我吃驚的站了起來。

後者微笑著繼續掛餌:“先讓它嚐嚐甜頭,等到欲罷不能的時候就是它的死期。”

“老爺子,為什麼這護城河裏會有望月鱔呢,難道下麵有死人不成?”

“哼!多著呢。”老釣一邊掛著魚餌一邊說:“譚中城自古就是兵家要地,死的將士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吧,其中有大半都掉進了護城河裏,你說多是不多。”

說到這裏他起身再次把線甩到河裏繼續說:“到了後來戰事是沒有了,可隔三差五的總有幾個想不開的小青年跳河殉情,你說裏麵有多少冤魂。”

“嘖嘖嘖!”我聽的頭皮發麻:“難怪這裏可以滋生出能和雲端大師同歸於盡的邪祟,邪,真邪!”

老釣呆呆的歎了口氣:“唉!世人都喜正厭邪,可又有多少人前赴後繼的以身養邪呢!人這東西,看不透,看不透哇!”

如此往複不下十幾次魚餌都被悄悄的吃掉了,這望月鱔真是狡猾如狐,它總是悄悄的繞到魚鉤背後一點點的把餌吃掉,而老釣則不厭其煩的一遍遍下鉤。

這時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了,塑料袋裏的死人肉也隻剩下最後一塊。老釣站起來把餌上好甩了出去說:“喂了一晚上,也是你該吐出來的時候了。”

這一次老釣的魚線拉的很高,幾乎都能通過肉眼看到魚餌在水麵上漂浮。我有些擔心,如此高的距離狡猾如狐的望月鱔還有膽量吃嗎?

月光、河水、漣漪,老釣死死的的眼神,以及我胸中這顆不安的心。所有的東西交織在一起,令人都要窒息了。

忽然,河麵上泛起一朵很小的水花,接著又恢複了平靜。老釣的表情充滿的得意,似乎已經料定望月鱔忍不住了。

接下來又是幾朵小浪花,望月鱔始終隻是在試探沒敢上前吞鉤。我開始焦急起來,頗有種跳下河把他抓住的衝動。

‘嘩啦!’就在此時河麵上浪花一響,一截黑漆漆棍狀物立在水麵之上,足有三十厘米那麼長。它就如同一條眼鏡蛇一樣立在水麵飄擺不定。

“它來了,會不會看到我們。”我把聲音壓倒最低。

“無妨,望月鱔是瞎子,不過它的震感很強你別說話。”老釣用著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我。

望月鱔動了,繞著魚餌一圈一圈的遊著,它很想從魚鉤的背後吃肉,但這次老釣用的手法很奇特,如果想吃到肉就必須咬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