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氣得更結巴了:“飄、飄忽,你也跟著天飽一道發瘋?!”
飄忽將一隻手重重搭在小秋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天飽和我都沒瘋,我們都是好意,希望你早點結束孤孤單單的日子,有個伴侶。”
小秋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做聲。
陽光燦爛,噬山處處鮮花盛開,天飽行走在開滿鮮花的山路上,想著見到娘該如何解釋要去幽冥地府,正邊走邊想,沒想到遠遠看到山間那兩間青磚瓦屋前,九天仙女正倚門遠眺!
“娘,你咋知道我回來了?!”天飽驚喜地喊道。
“傻兒子,母子連心!你的步子我能聽出來,最虎虎有生氣的便是我兒!”九天仙女聽著腳步聲便知道真正的天飽回來了,她欣慰地笑道。
“娘,我明日要下幽冥地府救兄弟,此次是特來辭行的!”天飽直言相告。
“幽冥地府?”九天仙女怔了怔:“怎地又要去那!”
天飽正色道:“娘,我奇門噬神的法師小林衝去幽冥地府至今未歸,還有我曾經的師父神鏟、火聖的魂魄被拘禁在‘聚鬼盆’中,這是我的一樁心事,要早日打碎聚鬼盆,放他們去往生才是!”
九天仙女看著兒子滿臉的英武豪氣,心疼道:“天飽,你怎就忙不完,何時能停下腳步,咱全家好好團聚幾日?”
天飽內疚道:“娘,此事辦完後,我便終日在您身邊盡孝,寸步不離!”
九天仙女摸摸他的手,長歎道:“天飽,你要下幽冥地府,正好有一事,爹娘要告訴你。”說著,便折返到屋內,把妖道魂魄依附的那尊銅塔搬了出來。
天飽看看那尊黑漆漆的銅塔,再看看九天仙女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傷懷之色,頓時心中莫名揪痛。
“天飽,我和你爹商量了,我們,想去幽冥地府重新投胎,轉世。”九天仙女緩緩說道,
娘的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天飽全身僵直,許久反應不過來。
“娘,這是為何?”他聲音顫抖,心口撕裂般疼痛,不由得低下頭。一家人好歹以這種方式團聚,居然這麼快就要生離死別?!這絕對不行!
“天飽!”銅塔周身騰出一陣黑煙,妖道嘶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我和你娘想來想去,還是想攜手輪回。總不能讓她終日裏對著一尊冰冷的銅塔過日子!”
天飽怔住了,這才想到爹娘沒法像凡間的夫妻一般相擁而眠,阿父妖道的肉身早已被毀,僅存魂魄依附在銅塔之上,沒有溫度,難以溫存。九天仙女青絲如雪,容顏仍屬絕色但已蒼老,美人遲暮之時卻要獨守空房。
天飽這才發現,這一切對娘,確實殘忍了些。
“天飽,娘知道,爹娘這麼拋下你很是自私。但現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也當了爹。白菲雖然走了,但是紫依、蘭心都是很好的姑娘,所以爹娘不擔心你,隻是希望你能想得開。”
聽完九天仙女一席話,天飽慢慢將頭抬起,沉聲說道:“爹、娘,你們的決定孩兒無權幹涉,那就由我來送二老去地府投胎罷!”
九天仙女沒想到天飽會這麼說,更是心疼,一把將天飽抱在懷中,哽咽道:“飽兒,你不怨爹娘?”
天飽笑中帶淚:“怨什麼!爹娘有權選擇自己的方向,做兒子的,便要盡力協助你們去實現!”
銅塔中傳來妖道的聲音,破天荒地也哽咽起來:“天飽,好兒子!”
天飽擦擦眼角的淚水,起身笑道:“我去叮囑蘭心她們多燒幾個好菜,今晚再喊紫依把小飽抱來,咱一家好好聚聚!”
九天仙女早已淚眼朦朧,看著天飽的背影,對銅塔說道:“鳴一,真希望咱倆下一世還能遇到兒子!”
妖道的聲音從銅塔中悠悠傳出:“希望如此。先別說兒子,下一世你要是記不住我怎麼辦?”
九天仙女嗔怪道:“記不住你,你就不能記住我麼?自然還是要你先找我啊。”
妖道笑嘻嘻的聲音傳了出來:“那是當然!你要記得投胎為女人啊,我還是投個男兒身,好好重新追你!”
天飽正在走向炊房的山路上,遠遠地聽到妖道和九天仙女的對話,心中酸楚難言。好容易打上天庭救出娘,如今卻又要生死相隔,他心中根本想不通,但是他更不忍心看著年華蒼老的娘,孤影單隻,隻能表現出坦然接受。
今天這頓團圓宴一定要做出最美味的菜肴,從此之後,他隻能和小飽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