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與火神狂龍鏖戰,紅情姬和綠情姬姐妹倆晚上困乏得很,相擁抱著睡了。天飽仰頭看看頭頂這麵詭異雄披風,披風上繡著的凶麵彌勒佛此刻表情似乎變得和善許多。
自從他被武當山思全真人和黃極真人用畢生法力灌頂後,元神被至善力量所護持,胸腹上的那隻凶麵彌勒佛像也變得麵善了些,再看看伴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夥計——渲海彎刀,刀柄上刻著的那隻凶麵彌勒佛像卻還是凶神惡煞的樣子!
莫非,要等這三隻凶麵彌勒佛都變成了滿臉善意的笑佛,他便能徹底擺脫天噬煞星之先天凶煞戾氣?想到能盼來這麼一天,天飽不由得微笑起來。
當初虧得自個將這披風纏在腰間,若是收在啟天寶鑰內也會被混沌異魔一同搜走。這詭異雄披風遮風避雨,更能擋刀劍鋒芒,不知能否蔽火?天飽元神中靈光一現,對!待雨過天晴,他便拿著詭異雄披風與狂龍死戰!
此刻,綠情姬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火神狂龍噴出的烈焰焚身,血肉模糊甚至化為烏有!
她猛然驚醒,心口還在撲撲跳個不停。
天飽見她麵色蒼白,輕聲問道:“做噩夢了?”
綠情姬點點頭,將姐姐環著她的手臂放下,獨自走到披風外,在小島邊緣迎風佇立。
此時海天仍然是漆黑一片,不過傾盆暴雨已變成零星小雨,灑在她的發梢和臉頰,冰冷卻有些愜意。天飽走到她身後,見她渾身纏著水草還在往下滴著冷水,便脫下自己的外褂給她披上。
“你媳婦,長得美麼?”綠情姬幽幽問道。
“赫赫,她挺好看的。”天飽想到白菲嬌羞的美麗容貌,禁不住咧嘴笑了。
“你當真不在乎她是人是妖?”
“我隻在乎她心中有天飽。”
“恩,你那兒子,今年多大了?”
“小飽才滿周歲!我此番來刑天海之前,剛給這小子過完‘抓周’。”
提到小飽,天飽先是唇邊滿是笑意,又皺起眉頭覺得愧疚,兒子太小了,自個卻時常未陪在身邊看著他長大。
“哦?‘抓周’他抓了什麼,是把小刀還是小劍?”綠情姬聽說過凡間的“抓周”,饒有興味地問道。想著天飽修煉大法,他兒子肯定也愛玩刀槍棍棒。
“哈哈,他抓的東西大夥都沒料到!你猜猜?”
“一隻筆?”綠情姬看著天飽身上斜跨的逆天神筆,猜測著。
“不對!”
“一隻元寶?”
“非也!”
“猜不到,你說罷!”
“那小子抓了一隻熬藥的小銅爐,哈哈!”
“恩,你兒子日後出息大了,要當郎中懸壺濟世呢。”
“怎樣都好,隻要他高興就成。”
天飽咧嘴笑了,神情憨厚而溫暖。他痛恨妖道在自個未出生前搞的那些名堂,痛恨他是什麼天噬煞星轉世,他定會讓小飽無憂無慮地長大,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牽製!
綠情姬著實有些羨慕白菲狐,找到這麼個踏實可靠的男人,想來為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也是幸福。
綠情姬又問道:“你胸腹上那隻彌勒佛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披風上也是,半怒半笑,看著說不出的古怪。”
“我也不是凡人,說來話長。”天飽的聲音飽含滄桑。
此時雨已經完全停了,他索性坐在礁石上,綠情姬遲疑了一下,也離他很近找了塊礁石坐下。
“能和我說說麼?”她有些小心地問道。
“行啊。話說我原本是土山下村的八歲孩童,那年出了大蝗災,莊稼顆粒無收,爹娘擔心我餓死,將我送到噬山——”
天飽從大災年被迫加入吞噬派說起,將他離奇的身世慢慢道來,他從未向哪個女子如此敞開心扉,眼前的綠情姬眼神真誠,突然令他想傾訴一番。
天色發白,天飽如夢方醒:“就這些了。啊,我居然說道了一夜!”綠情姬一直靜靜地聽著,最後問天飽道:“你先前說的話還算數麼?”天飽反問:“哪句話?”
“你之前說過,帶我和姐姐回你的地盤噬山,霸占你的黑龍潭。”
“當然算數!”
“好,你記得哦。”綠情姬伸出芊芊玉指,飛快地和天飽的大手勾了一下,難得露出小女人的一麵。她從心底裏願意和天飽一道回噬山,哪怕此生隻是看著他幸福,也很好。但是方才做的那個噩夢,讓她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
天飽說道:“你再去歇息會吧。”
綠情姬又去姐姐身邊躺下,沒過多久,就聽見天飽和玉麒麟潛下水去。
原來他怕再連累她們,獨自前去與火神狂龍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