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日夜惦念的九天仙女,也唯有靠天飽解救,才有一線生機擺脫淩辱與折磨。
“我有一事不解!”天飽想著妖道曆經三千年風霜雨雪見多識廣,便問道:“阿父,你可曾見過這種令牌?此乃失蹤的神鼎邊撿到。”
他將懷中那塊黑沉沉的鐵牌拿了出來,放到銅塔空著的塔身內供妖道的魂魄看個明白。
妖道冷笑道:“此乃五嶽盟主之令牌,怎會出現在這異界?”
“盟主?”天飽依稀記得新一任五嶽盟主經曆了數十年鏖戰仍未選出來,這盟主令牌會是何人所持?
“人鬼難辨,忠奸不分,這便是末法亂世!你要處處小心,勿要被小人設計陷害!”妖道撂下一句囑托便不再出聲,銅塔很快失去了黑光,漸漸沉寂下來。
聽阿父妖道所言,莫非五嶽盟主也是鬼魅?與一淺、蕭索兩隻老鬼合起來作亂?可那些腳印又是何人所留?
天飽沉吟片刻,將銅塔收回到光囊中,塞入啟天寶鑰。
他牽著玉麒麟橫跨彎刀,謹慎地邁進洞中。那靈泉依舊,隻是裏麵的血水已經幹枯,變成了深黑色。
地洞裏密布著腳印。看起來不止一人從這裏經過。
他從地洞中走到武當山地穴出口,這一路出奇地順利,天飽很快便從無痕峰裂開的口子中鑽了出來。、
武當山群峰依舊覆蓋在厚厚的皚皚白雪中,眼前一切好像與他進入時沒什麼兩樣,仿佛他從未去過異界一般。
天飽匆匆趕到遇真宮,隻見這座巍峨的道觀大門緊閉靜寂無聲。但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
天飽立在遇真宮外,並沒有推門,而是催動陰陽四瞳,查看宮內的狀況。
他的視線透過厚重大門,發現遇真宮院內的地上鮮血淋漓!道士的屍體橫七豎八!整座遇真宮除了屍體,再無其他。
天飽雙目驟然變得血紅,莫非三更四時也遭了不測?!
他猛地推開大門衝進院內,玉麒麟也急忙跟著飛奔而入。
十餘名遇真宮道士都死得透透,敵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但是並沒有發現紫連道長、三更四時、聖姑等人的屍身,連那個討厭的馬臉道士也沒有橫屍其中。
天飽仔細查看了一番道士們的致命傷口,恐怖得令人不寒而栗!每個道士的胸口都是一個大洞,整個心活生生地被人摘了去。
玉麒麟在遇真宮的另一個院落內清嘯了一聲,天飽抽身而去,發現玉麒麟從一塊石頭下麵拖出了一具小小的屍首!正是那名可愛的小道童!
“振興?”天飽心疼不已,將小道童振興抱在懷中。
振興雙目緊閉滿身血跡,好在沒有被摘心。天飽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真氣!
他連忙拿出混沌初元壺努力灌進振興的小嘴裏。
過了片刻,振興的小肚皮發出了咕嚕一聲,眼皮也動了動。
“天飽少俠——”振興的聲音十分微弱。
天飽見振興神誌清醒,有了一絲高興:“是我!我回來了!振興,遇真宮被何人突襲?”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撿的——”振興艱難地說著,小手在道袍上摸索著什麼。
天飽連忙幫他掏出懷中的一個物件,竟然又是那隻黑鐵令牌!看來這幫賊人剛從異界出來便到了遇真宮行凶!
“振興,紫連道長和我噬山的馭鬼師們在哪裏?”
“他們陷在法陣中,無法、咳!”振興猛然咳出一口鮮血。
天飽急道:“你暫且別說話,趕緊按你師父教的方法閉目調息!”
他將振興抱到房內的一張床上,眼看著天色昏暗,將振興獨自留在這實在不放心,便守在他身邊,盤腿打坐。
振興的景況有些許好轉,煞白的小臉浮現了一抹紅暈。
天飽用真火化了雪水燒開,撕下床幔蘸著熱水,給振興把滿頭滿臉的血跡給擦幹淨了。
這孩子長得濃眉大眼,還有幾分像自己,天飽不禁想到,白菲給他生的兒子長的想必也很像自己吧?
他心中思念白菲已經想到胸口發痛,可眼下這些事情,不弄個清白、不把仇敵滅了,又豈能脫身?
天飽定定心神,排除雜念,趁著暗夜開始靜修吞噬大法。
外麵又飄起了漫天雪花,天飽的周身卻湧動起層層熱氣。正在準備開始深煉的當口,他的靈耳突然聽到院內有響動!幸虧此時他還未進入關口,否則真是進退兩難!
什麼人?他催動陰陽四瞳向房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