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實在是對武當山道士沒什麼信心,他委婉說道:“道長的法陣越快擺出越好,但我奇門噬神的馭鬼師也該再來幾位助陣,雙管齊下更多些把握罷?”
紫連重重頷首,指著南邊一處低矮山巒道:“天飽掌門,我這就去安排祭陣!你等勿要隨意走動,看到半空騰出北鬥七星陣勢,便來真法壇與我彙合如何?”
“好!”天飽便幫著四時又將捉鬼陣重新擺好,可惜此時天光大亮,這鬼陣暫時無法催動。
“掌門,你這手中怎地中了屍毒?”四時發現天飽的整隻左掌變得烏黑,透著些他們修煉鬼道中人熟稔的屍毒怪味。
天飽這才想起在冰瀑中了鬼陣的毒氣,此刻被四時一提醒,頓覺整隻手掌痛癢難當!
四時從那明黃荷包中取出一些褐色藥粉,灑在天飽掌心,幾乎瞬間就被黑氣吞噬。
他神色緊迫,連忙給天飽連服十顆驅鬼陽丹:“不好,此屍毒冥陰匪淺,你快快打坐,讓我來幫你逼出毒氣,你這閉塞穴位時辰久了就怕這隻手掌要廢!”
天飽試圖用左掌握拳,可方才很靈活的手指此刻僵直,動也動不得!
他依了四時的話麵向東方盤腿而坐,左掌攤開平伸出來,四時在他身後念念有詞。
冬日陽光稀薄清冷,象個鴨蛋黃,天柱峰上寒風呼嘯,直刮得人臉皮生疼。
天飽極力抑製著想砍掉這隻手掌的邪念!
雖然四時已提取了鬼道最高法力,將他背後的三大散毒穴位打開,可錐心痛癢,還是到了天飽已無法忍受的邊緣。他看到自個元神被一片汙濁血海掩蓋,無數骷髏在肆意漂浮。虧得那麵鼎義真人給他加持的元神盾牌,才免於被屍毒直攻真元。痛癢之感,宛如有人砍了他的手腳,還放了些爬蟲在上麵蠕動!
“去!”四時大吼一聲,雙掌推出一股雪亮白光,直至天飽後心!
“噗!”天飽鼻中終於噴出一股黑氣。
四時已渾身大汗淋漓,搖搖晃晃地坐在天飽邊上,用袖子擦著汗說道:“屍毒終於被逼出體外了,掌門你化險為夷!”
天飽抓起地上的殘雪擦了擦臉,那片冰冷似乎將心中痛癢紓解了些,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多謝尊者。方才的滋味簡直生不如死,這屍毒怎地如此厲害?”
四時歎道:“所幸你將屍毒閉於掌心之內。若是竄入經脈,恐怕方才你已拿著刀剮起自己的肉了!”
天飽見四時臉色晦暗,自個也好不到哪去,便從啟天寶鑰內取出剩餘的兩隻靈柱,與四時分食。他從紫禁城起獲的那堆靈物,屢次分給門下諸人,上次在龍虎山又分給了道友,如今他的寶囊中,隻剩了那幾顆暗藏仙階煉法的靈珠。
四時又恢複了捉狹的笑容:“這靈柱是好東西啊,上次你給了咱兩根,都沒舍得吃送給了聖姑,你猜怎著?”
天飽猜到聖姑定是將靈柱退還給他,便故作不知,問道:“怎麼著?”
四時強掩著黯然:“聖姑不單將靈柱退還,還七七八八把我與她結識這些年贈她的一些法寶靈物都退給了我!”
天飽有些吃驚:“這是甚麼時候的事?”
四時嘿嘿一笑:“那是我去龍虎山除魔之前,受了這刺激,那日我便想做出番大事給聖姑看看!我四時不是慫包也是響當當的漢子!因此沒有遵你的指令擅自而動,誰知反被天地異魔送進地府!”
天飽明了四時在用此種方式向他賠罪,連忙擺手道:“事在人為!尊者勿要放棄!你和聖姑這許多年糾糾纏纏總要走到一起,擺明了是緣分!稍後聖姑來了,你借機多體貼照應吧,我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四時看看天飽,自個先前還誤會過天飽搶他的女人,真是有點小肚雞腸。
二人服下靈柱,又調息了片刻。
天飽元神中那片汙濁血海已退卻,無數骷髏之影漸漸消失,隻是他總有一股難以抑製的寒流,漸漸凍結他五髒六腑,凍得他瑟瑟發抖,牙齒都禁不住有些打戰!
四時覺察到他的不適,有些驚慌:“難道這屍毒混雜了寒邪之法?”這下他可沒撤了,隻有不斷催促三更速速趕來,噬山的四位馭鬼師中,唯有他的孿生兄長三更有破解寒邪之法的功力。
左等右等,三更和聖姑還未趕到。
忽聽得他們的坐騎玉麒麟和銀狼都發出了數聲清嘯,天飽睜開雙目遠眺,隻見紫連道長方才所指的真法壇方向,果然在空中騰起了七團璀璨星光。
全真道教的北鬥七星陣,與那地角異魔的魔陣比起來,星光給人心神安定之感,光芒明亮純正許多。
全真道教的至臻法陣,當真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