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番詭異叵測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那黑紫幣雨又猛烈地下了一次,這一次,有一枚蹦到了天飽足下。
他禁不住撿了一枚起來。
孰料這枚黑紫錢幣上寫著偌大一個“陰”字,驟然在他掌心化為黑氣,直鑽入他的手掌之中!
啊,此乃鬼魅邪氣!
天飽急用另一隻手點住穴位,阻止黑氣從掌心侵入元神!
而那石床上的群女,猛然齊齊飛起,個個露出青麵獠牙,帶著渾身淤紫直奔天飽襲來!
天飽素來憐愛女人,見這些女鬼也有些難下痛手!可這群女鬼哪肯善罷甘休,一個個直愣愣地死死圍住天飽,恨不得把他撕為碎片方休!
“飽兒,勿要婦人之仁!”妖道之聲怵然在他耳邊出現。
天飽咬了咬牙,大喝一聲:“吞噬——通頂!”
吞噬光柱夾雜無數仙劍,璀璨寶華迸發奇光,赤劍橙劍黃劍綠劍青劍藍劍紫劍,把把仙劍穿透虛空,頃刻間,便將那些女鬼魅影滌蕩一空!
洞穴內,石床上和地上滾得到處都是的黑紫邪幣也隨之遁散。
偌大的一個石洞,隻剩下那張巨大石床,別無他物。
天飽四處查看,發現這乃是個死洞,沒有其他任何出口,而石床上,斜著一隻青色拂塵,還有很多酒肉味道。
方才在岩壁外,他明明聽到還有男子歎息,怎地此刻竟無影無蹤了?
天飽端詳著這張石床,見其四腳在地上似有拖動的痕跡,他便有了主意。
他的左手已經發黑無法用力,便用右手試了試,抓著石床一腳猛然抬起!
千斤之力用上,石床紋絲不動。
看來還是要用法寶,他抽出渲海彎刀,猛劈石床正中!
哢嚓一聲,石床果然從中斷開。
床底挖了個淺淺洞穴,一具男屍麵朝內而橫臥其中,著月冠穿道袍。
“莫非是思全真人?”天飽正欲將其從裏麵拖出來,想到方才冷不丁被鬼氣噬體,又縮回手來。
他取下橫插於背的七寶轉經輪,繞著男屍連轉數圈,七寶轉經輪的寶華之光滿溢,在天飽和這男屍之間隔出一層晶光四射的空間。
天飽有了七寶轉經輪給他披上的這層法罩,他便放心許多,這才將男屍拖出。
他終於拖著男屍走到了冰瀑外,紫連真人定力再高也招架不住這個場麵。
“這這這!”紫連真人陡然結巴了起來,匆忙上前同天飽一起將男屍橫在地上。
“還好,不是師父,也不是黃極師伯。”紫然真人大喘一口粗氣:“此人身著道袍有異,斷然不是我武當山全真一脈!”
天飽看那道袍竟和龍虎山廢柴等人穿著一致,再仔細看看此男的麵容,年少俊氣,頓時覺得有些熟悉。
“怎麼如此像龍虎山天師府一淺老賊門下的那個弟子,叫什麼來著?”
天飽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弦羽?”
那個昔日整天跟著成吾和風清屁股後麵跑的小弦羽,竟然在那龍虎山浩劫中活下來了?可是,怎會突然跑到這千裏之外的武當山,罹難在這詭異冰瀑洞穴?
思全真人和黃極真人又被鬼魂挾製到了何處?
雖是數九寒冬,紫連真人此時已禁不住出汗,龍虎山道友不明不白殞命在武當山,掌教兼遇真宮掌門思全真人失蹤,傳出去,江湖中大武當全真道教的臉麵勢必蕩然無存!
“苦命的少年。”天飽見弦羽遺容雙目微睜,便欲用手將其眼皮合上。
“且慢!”紫然真人掌心劃出一片明鏡,橫於弦羽雙目前。
明鏡中,赫然是兩位中年模樣的男子,窮凶極惡的猙獰嘴臉。
紫連真人跌坐在地,這兩個人化成灰他也認得,不就是師父思全真人和師伯黃極真人,這兩位武當山道法大師!
“天道何意?”紫連真人痛呼:“先是龍虎山十七脈淬滅了十六脈,如今莫非劫難又降到我大武當?天道何意啊!”
天飽冷靜異常,問:“道長可知九鼎重煉、天地合一之天劫?”
紫連真人點點頭,緩緩吐出一句驚天話語:“那剩餘三鼎,便在我大武當山脈中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