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終於悠悠醒來,又靜坐調息了一會。兩個時辰下來,天飽靠著馭鬼師們的輸送和自身精元積聚完全恢複了功力,更覺真元比之前更強了一籌。隻是那胸口被蝕魂鬼炮侵蝕的大洞還是依舊在,纏鬼聖姑細心地將雄披風斜綁在他身上,把他裸露的胸腔遮蓋了起來,安慰道:“露著心髒看似凶險,但等重返陽世,你這胸口定會痊愈如初。”
不疼不癢的,天飽也就不把這傷放在心上了。
“多謝各位施法相救!”天飽給三人都行了禮,四時和仙師都連忙擺手,稱他受傷也是為了大夥,否則眾人都要葬身舍欲海!唯獨纏鬼聖姑幽幽地望著他,心中一片感動。
看到這聚鬼盆,天飽想著火聖的鬼魂在裏麵,急問四時:“這一盆的魂魄,該倒於何處方能促其早些輪回?”
四時苦笑一下:“一盆的猛鬼,隻隻都要閻王審核判官司判,十殿閻羅就是嫌這些猛鬼煞氣過重,才推脫給這貪欲鬼霸,如今我們滅了鬼霸,怕是連閻王也得罪了!”
“這是閻王份內之事,待我見得閻王,定要讓他把神鏟火聖的鬼魂判了及早輪回!”天飽的話語分明有些少年意氣。
馭鬼仙師衝四時擠擠眼睛:“好啊,看那閻王願不願意聽咱們的,哈哈!”
天飽對鬼道知之甚少,又問道:“那貪欲鬼霸是鬼,被滅了又該去向何處?”
“他的鬼魂已被我等擊散,至少需要五百年後方能聚攏。掌門,歇息片刻後我們就渡過這舍欲海吧,再往北走,過了靈漠,應該就離閻羅殿不遠了。”四時覺得有些疲乏,看天飽醒來才徹底放下心,遂靠在岸邊石頭上說話。
天飽想起一事,問道:“尊者四時,自從肖沉前輩那縷黑發埋在了煉火壇青銅巨鼎裏,你與三更便神情怪異。此次遭劫三更似乎早已知曉,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四時聞聽此言慌忙起身,給天飽拜了下去,天飽連忙拉著他:“尊者所為何事?”
“掌門,恕在下與大哥三更知情不報之罪!”四時不願起身,雙手匍匐於地。他心裏著實有愧,天飽對大夥一片赤忱,他哥倆卻抱著躲事的私心隱而不說,真是有罪!
“何罪之有!四時,說罷!”天飽硬將他拉了起來,神情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四時麵色羞慚,緩緩吐出了驚天秘密:“吞噬派祖師爺妖道,當年名為逝去實則被諸仙法陣禁錮,不知何故竟然逃出,看來是得了法門陰陽兩界暢行無阻!而那縷你從雲中鬼船啟得的那縷黑發,所寄正是妖道魂魄!其鬼氣滔天,偶然現出凶麵彌勒之本形,唯有鬼道修煉至了上乘之界者方能窺得,我也沒見到,但是我哥三更看到了一瞬,卻礙於妖道法力無邊,不敢告之於掌門唯恐生出事端!”
“甚麼?!”天飽想那附體重生了七日的肖沉,莫非正是祖師爺妖道?!肖沉對自己淳淳善誘悉心教導,還傳了正宗吞噬大法於己,卻又將他們扔到這幽冥地界,反複無常至極,這是為何?!
“傳說祖師爺性情叵測,心機極為縝密,說句忤逆的話,如此行事定有陰謀。”四時壓低了聲音說道。
天飽長長籲出一口氣來,自己把吞噬派牌子都砸了,占噬山自立門派“噬神”,這妖道也不勸阻,真是怪哉!還是先殺到閻羅殿,找到重返陽世之法門,再慢慢探究原因吧。
四人已休息停當,有那百鬼冥力壯行天飽更顯得神采奕奕,當下禦法寶飛過了漫長的舍欲海。纏鬼聖姑掠過海麵時,看著混沌海水,想到大仇竟然在一個十五歲少年的幫助下得報,心中無比唏噓。
他們又在蠻荒冥地飛了兩日後,靈漠,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