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惋惜道:“那玉圭用來挾製異魔是有奇效的,可惜了!”天飽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何難,再去拿來就是!”
“不可!”馭鬼仙師插話道:“天色漸晚,子魔星魔力更甚,必然再次附到那皇帝體內。屆時天飽掌門少不得又要惡戰一場!我看那江彬獐頭鼠目已經溜走,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紫禁城最好!再說,天門寺大肥和尚快回來了。”
天飽點頭稱是,邀約馭鬼仙師和纏鬼聖姑去噬山做客。那兩個年輕和尚歸還了眾鬼師被收走的法寶,唯獨少了三寶木魚,此物原本乃天門寺鎮寺之寶和尚們再見到豈能放手,據說在最糊塗大師手裏。
三更麵呈羞慚道:“掌門,此次出征一兩紋銀還未賺到,又賠進去三寶木魚,我鐵定不回噬山,你且等我的好消息!”
天飽笑笑:“尊者勿要放在心上,此行乃曆練,成敗何足道也。門下弟子的用度無須擔憂,我已從淫帝那裏撈了點東西。你等被天珠法陣禁製,想必傷了真元,還是先回噬山吧。那三寶木魚我定會再取回來!”
三更也隻好從命,與四時當下禦了鐵檀木梆子和銅鑼,載著一行人飛離了紫禁城。四時心情一片大好,他的黑麵銅鑼上貼身坐著纏鬼聖姑,聖姑玉臂挽著四時的肩膀,他笑得嘴快咧到了耳根!
汪太監本來聽到什麼子魔星附體淫帝一陣狂喜,還豎著耳朵想多聽聽詳情,可惜這些修真之士坐法寶飛走了。天色黑了下來,他隻有提著聖旨,落寞地往紫禁城深處走去。
心情很是壓抑的還有兩位,龍虎山天師府的成吾和風清師兄妹,成吾折損了師尊賜予的法寶藍瀟劍,風清也被雄皮風邪力損了麵子,二人遁雲飛到北京城西郊的香山山頂,滯留了片刻。
香山巍峨挺立、氣勢磅礴,主峰如香煙嫋繞,俗名“三炷香”。成吾站在山頂看著漸漸黯下來的天色,鬱鬱不樂對師妹道:“這肉童不知從何處得了那詭異披風,此番我連法寶都被克化,有何顏麵回見師尊!”
風清的臉上也布滿憂思,此番奉命出山為正德帝驅鬼辟邪,不料宮中內鬥劇烈,他們與天門寺都是受張皇太後所邀來此,屢受江彬挾製,窩於紫禁城輕易不能近得皇帝,影響法術施展,和天門寺均遭到群臣質疑詬病,今又被一少年挫敗,真是諸事不順。
晚風拂麵,一晃一個時辰已過,紫禁城鍾鼓樓再次響起了悠揚鍾聲。二人畢竟乃道家名門弟子,調解心法純正,兩人盤腿對麵打坐,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
“師兄,你看!”風清指著紫禁城西北方向的天空說道。
一束夾雜著白光的黑光瞬間在天空劃過。
成吾也發現了魔光隱入豹房方向,道:“師妹,此乃魔星,應是地角異魔門下,怎會出現於此?莫非皇帝——”
風清身輕如燕一躍而起,揮舞紫誅劍,道:“師兄,你在這裏等我,待我斬了這異魔,為天師府扳回麵子!”
成吾怎可讓她一人前去,頓時在腿上貼了咒符,誦咒騰身而起,攜手風清同去。
正德帝此時在豹房龍榻上,已處於彌留之際。太醫皆束手無策,看不見江彬的影子,連稟報紫禁城皇太後也不敢,想想皇帝殯天後定要降罪於己,幾個太醫竟打打包袱分別逃命去了。
唯有正德帝孤零零地躺著,他此時已有悔意。
原來那一百多個幹兒子、十幾個嫡親的幹兒子甚至是江彬,都是靠不住的,還有那成千上萬的美女,也未對自己半點動情。如今紫禁城裏那個被自己百般嫌棄的皇母,連麵也見不著了。
擁有天下,到臨了,空無一物。
正德帝眼角湧出一滴淚珠,滑落在龍枕上。咽氣吧,這一世已無可戀。
龍床前一陣黑霧騰起,全身罩著黑衣、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子魔星再次來了,獰笑著說:“不許死,你還有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