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飽周身金字大亮,他的身形陡然巨大,對著這血腥世界大吼一聲:“我乃噬神!”
什麼善良仁義,什麼道義公理,唯有殺,最真實。唯有殺,最踏實。唯有殺,殺盡,最平靜。
天地變色,山巒震顫。
倐地,一道鋒利的閃電劃過長空,發出轟然巨響。
五色霹靂猝然而至。
一聲女人的慘叫,如墮阿鼻地獄再受淩遲。
閃電竟是擊中了清顏!
天火焚燒著她,她千般苦痛萬般掙紮,絕代芳華慘然凋零。片刻間,空中隻剩一片白色衣角飄蕩,衣角上的百合圖案被鮮血染紅。
綠泊香菱抑製不住地尖叫起來。
天火熾烈,掌門清顏化為一把焦黑骨沙被狂風吹盡!青劍寒煙斷成無數碎片,唯有劍柄墜落在地。
隆隆鎠雷劈頭蓋臉炸開,無情地劈向素山。
山崩地裂,斷腸崖已然被劈開,巨石滾滾落下。天火密集如雨,漫天火海裏,感春雨夏知秋暖冬四殿轟然倒塌。成百上千的女弟子奔走逃命,慘叫呼號。妖僧不糊塗和想糊塗避之不及,被亂石砸死。
素貞派千年基業蕩然無存。
天飽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他身處方圓一丈之內寸草未損,身後的無塵洞也還好端端地。
夠了,他再次持刀向天,道:“止!”
天雷漸漸隱去,天火隱隱熄滅。
素山焦土處處。
香菱拖著玉綿,蝶衣拉著綠泊,也在天火和霹靂鎠雷中四處躲藏,衣裳殘破,白皙秀麗的臉龐盡是熏煙,神情極為慌張。
天飽看著她們,眼神空洞:“這噬人的素山我已滅了,你等皆是被清顏帶壞,天劫餘生說明罪不至死。自尋活路去吧。”
說罷喚出天巨,飛向土山下村,他的家園。
紅煞在感春宮外看到天空變色,血色雲幕拉開,驚喜地喊著飄忽道:“天飽莫不是悟到了冥心大法!”飄忽也甚是高興,兩人連忙禦了法寶押著小親,趕來斷腸崖給天飽助陣。
誰知冥心大法簡直了得,他二人手都插不上就看到素山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決意還是先飛回噬山。
飄忽道:“這個素貞派的小丫頭該如何處置?呸!”
小親被他們縛住手腳,嘴裏還塞了塊衣裳,她狠狠地盯著紅煞和飄忽。這群吞噬派妖男毀了素山,她永世都會記得!
紅煞道:“先帶回去,留個活口,供掌門定奪。”
飛沙走石中,飄忽禦了他的袖珍籠子,帶著紅煞押著小親飛回了噬山。
土山下村。
天飽新蓋的房子已化為焦土,木梁歪倒,土胚遍地,爹娘不知所蹤。
天巨嗚咽著,眼中流出血淚。四爪刨土,鼻子猛嗅。
天飽在傾倒的門板下找到了渾身是血的小潔。
小潔的身子還是熱乎的,天飽將小潔扶到樹下,掏出腰間別著的混沌初元壺,連喂許多口元液給她。
小潔蘇醒,淒然看著天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天飽將她擁在懷裏。
“沒了家,你還有我”天飽說。小潔抱緊了他。
泰山天門寺,糊塗大師將案幾拍的粉碎。 兩個高徒私自肇事,橫死素山,雖說是心術不正咎由自取,可那不糊塗,乃是自己親身骨肉,這個秘密掩蓋了幾十年,還未來得及父子相認,不糊塗竟然。
心中怎生不痛!
不糊塗死的太冤了,竟然是栽在一小少年手裏。
糊塗大師還要腆著老臉去幫你掩蓋素山上村下村村民被屠殺的事件。
叫老衲如何幫著討回血債?放下,又如何放的下!
糊塗大師持著念珠,指尖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