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推杯弄盞,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紙人們在大門裏進進出出的跑著,小虎跟在他們身旁,這場景就是農村喜事的場景,大人們喝酒慶祝,孩子們穿梭在人群玩耍著。
我拉住小虎,小虎扭頭看我,小小孩子的眼神,讓我為之驚訝,這不是小虎,小虎這孩子,我見過,他的眼神天真無邪,可眼前這小虎,那目光中帶著濃重的殺氣,似乎要將我一口吞下去一般,他如何憤怒的狼狗一樣,喉嚨裏發出嗚嗚聲,突然低頭,一頭撞在我的肚子上,這孩子的力氣出奇的大,這一撞,哎呀!將我肚子撞到漲痛的不行,我手鬆開了他,小虎又笑嗬嗬的,與那些紙人一起玩耍去了。
我捂著脹痛的胸口,看著小虎與紙人開心玩耍,這孩子怕是真的中了鬼繭了,想到鬼繭,我頭疼的厲害,想當年,我跟我爸去牌坊鎮邊的小河村,給一家死了女兒的配女婿,當時那女子慘啊,二十多歲的女孩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找醫生看無病無災的,可她就是下不了床。
我跟我爸當時到場才發現女孩還活著,吊著一口氣,這給活人配冥婚?不是不行,我跟藍澄之前就是這樣,但是我爸當場還是生氣了,這姑娘還活著就給她配冥婚,這家父母就這麼希望自己孩子早點死?
那女孩的家人聽著也是委屈啊,為了給女孩治病,都快要拆房子了,可是卻找不到她的病因在那,無奈之下,他們又找了端公、道士之類的江湖人士來看,道士說女孩是中了邪,丟了魂,可想盡了辦法卻也無法驅鬼招魂,眼見著一個個道士無奈搖頭歎息的離開,家人開始絕望,也就在這時候,他們發現竟然有個人影出沒在女孩的房間,隻要那個人影來了,女孩就能站起來走動,但那個人影一走,她又臥床不起,人事不省的。
我爸一聽,頓時就火了,還有這種事,什麼鬼這麼大膽子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人間為非作歹?
他當即便也不管媒公道士了,聲稱一定要將這惡鬼給抓住,我當時想到要捉鬼,心裏激動的不行,便全程跟著我爸看他怎麼做。
我爸當時也以為隻是抓鬼那麼簡單,他還告訴我,咱們媒公雖然不是道士,行規也很明確,咱們是不能與人結怨的,因為我們媒公,屬於掮客、媒介性質,若是與人或鬼結怨了,這樣以後你做什麼事,那背後可能都會有人搞破壞,這就是砸自己飯碗的事。
但是我爸也說,這人身上得有正氣,遇上這樣不平事,該出手的還得出手。
當時我還擔心我爸隻是個媒公,吃不住惡鬼,現在想想我這擔心真是多餘,我爸可是堂堂的二殿判官,此事不多言,再說那次抓鬼。
我爸很輕鬆的抓到了那隻鬼,但麻煩的是我爸卻不能對那鬼做出任何舉動,當時都不能理解。
後來我爸跟我說,那鬼對那女孩施了鬼繭,什麼是鬼繭?繭,顧名思義就是束縛,那惡鬼做了繭將女孩的魂魄給束縛了,鬼氣完全侵蝕女孩的靈魂,就如同癌症晚期,癌細胞完成擴散一樣,就算再高超的醫術,也沒法根治,這就是鬼繭的厲害之處。
看著開心玩耍的小虎,我心急如焚,但此時我卻什麼也不能做,不能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