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與林無常的對話,老村長焦急不安的樣子怕是真出了大事。
我讓他緩緩,慢慢說,老村長大口喘著氣,好一會兒說道:“孩子們……孩子們出事了。”
我一聽孩子們出事,頓時整個心都懸了起來,什麼也沒想,就讓老村長帶路,我與林無常跟著老村長來到村口,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是大人緊緊的抱著孩子,但孩子們卻如同沒了意識一樣,用力掙紮著,往山裏跑。
這些孩子剛剛才回到家裏,家人們還處在驚喜中沒有緩過神來,此時孩子們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這讓家長們如何能釋懷?所以現在一個個都是淚流滿麵。
我心裏懊惱啊,今天隻顧著睡大覺了,竟然忘記了這班剛剛回村的孩子,之前都想著劉浩是暗中幫助斷崖村的,所以根本就沒懷疑他對孩子們做了手腳,真是一時大意。
林無常說道:“寧少,你看孩子們眼神不對勁啊,怕是中了攝魂術啊。”
我問他如何破解?他說若是一般道門中人施的法術,他自然可以鬥法破解,但是劉浩是惡鬼啊,惡鬼做的攝魂術不同一般,他們事先將孩子的魂拿走,隻留下魄與靈,咱們常言說受到驚嚇丟了魂,然後讓親近之人晚上叫魂給叫回來,其實這是不對的,因為魂沒了那是叫不回來的,隻能作法召回,而常言說的驚嚇丟魂,然後再叫魂回來的,那不是丟魂,都是泄了魄,魄是可以叫回來的,而魂隻能招。
我說你講了這麼多,有什麼意思?我現在隻想知道這些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說他們丟了魂,能不能確定?林無常說不妨先觀察一下。
孩子們都被大人抱在懷裏,但腳卻不停蹬踏著,如同走路一般,我們準備就近找個孩子看看,剛俯下身子,前麵卻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孩子掙脫了,父母的束縛,朝山林跑去,這可把家人給急了,那孩子速度非常快,四腳著地,如同猴子一樣靈活,家人那裏追的上?我見狀甩起狐尾鞭,將那孩子的腰纏住,這才將他給拉住,可那孩子死不罷休,拚命掙紮,但狐尾鞭豈是他能掙脫的?那孩子見掙脫不了,低頭用牙齒去咬,我大驚不好,我不是擔心他咬壞狐尾鞭,而是擔心他會被狐尾鞭所傷。
果然孩子一口下去,瞬間牙齒崩了幾顆,鮮血流了出來,他父母見狀差點嚇得暈了過去,林無常快速上前,一道符貼在孩子的額頭上,那孩子這才算消停下來。
我收回狐尾鞭過去看,林無常翻了翻孩子的眼睛說道:“孩子眼珠退黑,眼白會慢慢占據整個眼睛,到那時,孩子就成了活死人,任人擺布,果然是被拿走了魂啊,這混蛋東西。”
我說難道沒有辦法了?將他們魂召回來不行嗎?之前不是說丟了魂,可以做法召回的嘛。
林無常說那是正常受到驚嚇,魂在外遊蕩,沒有束縛可以召回,但現在是被劉浩拿走,他肯定會將孩子們的魂禁錮,這怕是不好召回了。
我說你先別估計,試試再說,林無常說這樣也好,總比瞎猜來的實際,他用符將孩子們貼上,原本發瘋一樣的孩子們,都安靜了下來,林無常讓大人們將孩子都送到祠堂裏。
路過張家門口時,我看見阿枝站在門口,人群過往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她的眼神裏卻流露出焦慮的神態。
我想起之前藍澄說想要幫助她,我便多了個心眼,問她在這裏做什麼?她指了指屋裏,我看見阿錯依舊昏迷,張大文與葉琴正在給她喂食物。
我說這樣挺好,至少葉琴是真的愛惜阿錯,尤其是之前阿錯被當做怪物,被濫用私刑,葉琴對阿錯那樣無奈壓抑的母愛表現的淋漓精致,我覺得這個是無法假裝出來的。
阿枝點頭說,她現在也懂了,以前一直覺得是葉琴故意害死她的,但現在證明不是,她也無法再去恨她。
沒有恨就好辦了,我趁機勸她不如現在離開,過奈何橋轉世投胎,給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阿枝聽我的話,卻低下了頭,我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村裏的祠堂離張家不遠,林無常換好道袍站在祠堂門口喊我過去幫他一下,我讓阿枝好自為之,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幫她。
林無常開始做法招魂,其實也不需要我做什麼,隻是希望我能守在門口,萬一有什麼惡鬼搗亂,我可以協助一下,我說你不就是讓我來站崗嘛,沒問題。
林無常對我千恩萬謝,我讓孩子們的父母都回避,大人們雖然十分擔心孩子們安危,但此時卻也隻能聽從我的話,一個個依依不舍的離開,眾人離開後,祠堂裏隻剩下我與林無常,還有將近二十個額頭貼著黃符的孩子,孩子們都躺在席子上,眨眼看去,如同二十具僵屍一般,看著十分瘮人,也十分的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