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臉盆裝了滿滿一盆,端出去,二爺接過盆,放在院子裏的雪地上,從懷裏拿出一張黃符,默念了幾句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二爺手上的黃符竟然憑空著了火。
二爺將黃符燒成的灰燼,丟進臉盆的水裏,紙灰在水裏溶解,然後端起臉盆,對著嘴就這麼喝起來,我看傻了,這唱哪出戲?這水怎麼喝啊?
可二爺完全不管我的疑惑,隻顧著自己一口氣將一臉盆的水都喝了下去,然後將臉盆丟在一邊,一屁股坐在雪地裏。
我趕緊過去扶他,還沒碰到他的手,二爺突然一陣幹嘔,哇一口吐了,看著雪地裏他吐的東西,我渾身發麻,竟然是一條條小拇指長的蠕蟲,臭不可聞,二爺一口一口的吐著這惡心的蟲子,我看著渾身發麻。
過了好一陣子,二爺這才吐完,我站在一旁,早就嚇得兩腿哆嗦,二爺用手將旁邊的雪翻起了蓋在那些蠕蟲上麵,我這才反應過來,拿著鐵鍬幫他將那些蟲子都蓋了起來。
二爺這才讓我扶他起來,我將他扶進屋裏,二爺吐得臉色發白,看著十分虛弱,我怕他出事,趕緊以最快的速度生火,將火桶熱起來,二爺靠在火桶了,我又給他跑了被熱茶,二爺喝了熱茶後,才算好了一些。
我這才問他怎麼回事?二爺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你想吃那婦人做的麵條嗎?”
我不知二爺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但不能否認那麵條實在是香,我確實到現在還回味無窮,所以我點頭說想。
二爺指了指院子裏那堆埋著蠕蟲的雪堆問:“那玩意,你吃嗎?”
我正想著美味的麵條,二爺卻突然說那惡心的蠕蟲,那東西別說吃,多看一眼,我都想吐,二爺說是啊,婦人的麵條就是用這個蟲子做的。
我聽著一驚,怎麼回事?二爺靠在火桶裏,歎了口氣說,後山村為什麼沒人住了?不是因為交通不便,而是因為四十年前發生了一起火災,整個村子都被燒了,死了很多人啊,雖然後來活下來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搬離,可漸漸的這個村子變了,變得不再有生氣,常年都是霧蒙蒙的,這不吉利啊,都說那些被燒死的人,覺得自己冤,亡靈不願意離開,人與鬼不能混住,所以,活人都搬走了。
這也是為什麼剛出門時,二爺在路上告誡我,不要理會任何人了,可惜我著了那婦人的道,二爺知道惹上了,想走沒那麼容易,所以他將計就計,帶著我去了婦人家裏,還吃了麵條,從一開始二爺就知道麵條隻不過是障眼法,實際上碗裏就是一條條屍蟲,所以他不讓我吃。
聽到這裏,我脖子陣陣發涼,那美味的麵條,竟然是惡心的屍蟲做的,看來以前聽老人們說的傳說不假,那時候我們上山砍柴,老人們都提醒我們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因為山裏不幹淨東西多,它們給的東西,看著是美食,其實都不是,包子饅頭可能是癩蛤蟆、黃土團子之類的,誤食之後,那些不幹淨東西,會將肚子裏的腸胃都腐爛掉,最後活人痛苦而死。
想到這裏,我陣陣後怕,慶幸自己沒吃那婦人的麵條,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得謝謝二爺,二爺讓我也別謝這謝那了,今晚日子不好過,說話間,二爺讓我將蛇皮袋裏的兩具白骨取出,擺在地上。
我按照他說的做,兩具白骨躺在堂廳裏擺著,看著陰森恐怖,二爺告訴我,這兩具白骨不是別人的,正是我們村那對雌雄凶鬼蘇紅與趙二狗的,當年我老叔一氣之下,將二人砍死,發生這種醜事,二人的屍骨不可能埋在祖墳地,因為眾人對他二人的憎惡,所以將他們埋在了亂葬崗。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二人的惡靈竟然被人從地獄裏勾了回來,雌雄凶鬼肯定不是饒恕我的,今晚他們肯定會來找我,二爺將他們屍骨挖回來,因為這時唯一遏製他們的方法。
二爺讓我去雞窩抓一隻公雞,殺了雞將雞血收集起來,然後在去門前去砍一些黃麥,越多越好,我一刻不敢怠慢,一頓忙活,砍完黃麥,天已經快要黑了,我問二爺黃麥插在哪裏?二爺卻搖頭說:“不要插,先那一些,放在你妻子的床邊,防止她受到傷害,其他的黃麥用繩子綁起來,掛在橫梁上。”
二爺的做法,讓我十分不解,可他卻不說原因,我將黃麥掛在屋梁上,忙完後,二爺讓我休息一下,晚上可就沒這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