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而迷離。
天空如一塊上好的黑色絲綢,遮住了星星,隻餘下月亮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宮殿裏隻點了幾根蠟燭,閃爍著微弱的火苗,將整個宮殿都映照得朦朦朧朧。雲初坐在白玉床前,雙手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扯得不成形狀。她望著床上躺著的女人,眼眶不禁濕潤了:“嫂嫂,對不起……”如果不是她任性,非要嫂嫂陪著她出宮,嫂嫂又怎麼會為了救她,而從馬上摔下?又怎麼會一直昏迷不醒?一切都是她的錯…。想著,雲初哭得更傷心了。宮殿裏滿是她壓抑的哭聲。
她想起那時初見,宸妃一身奇裝異服,從天而落,正好落在了皇兄懷中,與皇兄一見鍾情,那時候她嫉妒宸妃搶去了皇兄的關注,時時針對她,可是,宸妃那豪爽的性子又征服了她。她們一時成了最好的姐妹,日日在一起嬉笑。可是,如今,她卻躺在這兒昏迷不醒。
“初兒,宸妃還沒醒嗎?”低沉的嗓音突兀的響起,雲初望向不知何時坐在床邊的宮祁軒,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人,卻變得如此憔悴,她不禁雙眸微黯:“已經一個月了,…宸妃。還沒有醒來過一次。”沉默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語氣悲傷:“皇兄,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隻要你心裏好受就行。”她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咬著唇,任由淚水打濕衣襟。她一向任性,總是不替他人著想。看,這不就出事了?可是,為什麼好昏迷的不是她?為什麼是宸妃?她犯的錯不該由她自己來承擔嗎?
“不是你的錯,”似乎看出來雲初的想法,宮祁軒微微輕歎:“國師說,宸妃之所以昏迷,並不是因為從馬上摔下所致,而是她日夜思家,靈魂脫體才會一直昏迷。宸妃,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的父母,留在那個世界,而她,心係親人。才會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你,明白嗎?”宮祁軒的話讓雲初微楞,她想起初見宸妃時,她奇怪的衣飾,想起宸妃平日裏的言行舉止,確實不是一般的閨中女子的所作所為。隻是……。另一個世界?那要怎麼樣,宸妃才能回來?如果回不來,那麼,皇兄一定會很難過吧!
“皇兄,國師有沒有說過,什麼法子能讓宸妃醒過來?”雲初有些急切地問。
宮祁軒望了雲初一會,苦笑道:“除非,有一個與宸妃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刻出生的女子。到她的世界,找到宸妃,而且,宸妃願意回來,才行!”
與宸妃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刻出生的女子?雲初咬唇,有些為難,與宸妃同年同月已是難得,又哪來精準到刻的呢?如果沒有,又該怎麼辦?難道要宸妃一直昏迷下去嗎?
見雲初一副為難的樣子,宮祁軒這才苦笑道:“雲初,你忘了嗎?你就是啊!”雲初訝異,突然想起那日宸妃從天落下後,她去看她時,她說過的話:“雲初,你看我們多巧,正好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刻出生呢!”隻是那時,她與宸妃沒多少交情,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裏。如今……“皇兄,我要去宸妃的世界。”雲初望著宮祁軒,堅定道。
“你決定了?”宮祁軒淡笑。但眼中卻是濃濃的擔憂:“雲初,我已經失去了宸妃,不能再失去你了。”況且,哪裏的宗教,禮儀與秦月國完全不一樣,雲初從小又是嬌慣著養的,又怎麼肯吃苦呢?在那邊,她無親無故的。又不懂人情世故,一定會吃虧的。
“是。我決定了,如果不是我,宸妃就不會這樣,我,要去。”雲初望著宮祁軒,一臉堅毅。宮祁軒縮了縮眸孔,第一次聽見雲初這麼肯定的語氣。什麼時候,這個妹妹長大了?
沉默了一會兒,宮祁軒開口:“雲初,你記住,到了那兒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回來,不然你將一輩子留在那兒…而且,就算你回來了,也有可能遇到宸妃這種情況,會昏迷很長一段時間……你……。”剛想勸阻的話語卻在看到雲初時頓了頓,歎道:“…這是國師給的藥丸,你和宸妃躺在一起,十指相扣,吞下藥丸,你就到了宸妃的世界。”說著,遞上兩顆藥丸。雲初接過,按宮祁軒所說照做,閉上眼,不一會便昏睡了過去…。
看著雲初安靜的睡顏,宮祁軒靜靜站了一會:“我這樣,到底對不對?”
“沒什麼對不對,皇上,我說過,這是她們應受的劫難。”一襲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絕色的容顏上帶著幾分憂傷:“雲初與宸妃,會回來的。”
“國師?”宮祁軒微訝,良久,微歎:“但願吧!…。” ——思思幽幽的飄過——
“子吟,…。醒醒…子吟……。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