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姑奶奶,我看一眼都哆嗦,哪敢去殺人還剁成好多塊?”報信人叫苦不迭,飛快說:“反正他給我就是那種感覺,那古怪的袍子又肥又大,站起來時,看著又高又大,可蹲下去時,卻又覺得那身架沒那麼大,就屁股大一點……”
“你看得真仔細!”沈千尋輕哼一聲,“那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怎麼會這樣問?”報信人激動的叫,“當然是男人啊!必須是男人啊!哪有女人敢做這種事的?根本就沒有!他不光是個男人,還是個很可怕的男人,不,是男鬼,魔鬼!他說話的聲音又啞又粗,難聽得要命,他走到我麵前,跟我說,我家公子和沈姑娘都在板車上,我家公子他已經差人送回去了,讓我拉著板車把沈姑娘送到沈府,他說完就把板車上的布幔挑開,我一看到那情景,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那時還沒走,他逼我拉板車,還說如果不照做,就把我也這樣處理了,我嚇得魂都飛了,卻不敢不聽他的話,這一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報信人說完又哭,“天哪,惡鬼出世了,怎麼辦啊!”
沈千尋沉默,半晌,問:“他有沒有讓你交什麼東西給我?”
報信人連拍自己的腦袋,一迭聲的叫:“有的有的!你不說,我都快嚇忘了!啊,如果我忘記的話,他會不會也這樣殺了我?”
“把東西拿出來!”沈千尋忽略他神經質的問話。
報信人顫抖著雙手,往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張皺巴巴血乎乎的紙來,忙不迭的塞到沈千尋手裏,同時把拿紙的那手在袖口上蹭了又蹭,好像上麵有什麼傳染病似的。
慘白的一張紙,很大,折得很整齊,字是用血寫的,因為有很濃的血腥氣,但沒有粘連淋漓的現象,很顯然,寫完之後,刻意晾幹後才折起來。
紙上寫的是一大串人名。
沈千雪和梁紹雄的名字排在最前麵,接下來,是八妹,雪鬆,朱柏,再然後,是李百靈,李賢,還有三姨娘,五姨娘和她的一雙兒女,這些人名都是熟稔於胸的,而第二行的名字則有些陌生。
沈千尋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記起這是她曾經醫治過的官員家屬的名字,有姚啟善和他身邊的一些官吏,因為曾經得過她的恩惠,這些人對她十分友好,雖然談不上權高位重,但也或直接或間接的幫過沈千尋的忙,算是她的朋友。
親人朋友過後,沈千尋的大名赫然在目,字號比那些人大了許多,最後,凶手寫:盛宴開場,請君入席!
沈千尋想到剛才碟碗之中盛著的東西,胃液又是一陣瘋狂湧動。
她將這股酸腐之氣強行咽了下去,低頭繼續研究手上的紙。
不,或者,應該說,這是一張血寫的挑戰書。
很明顯,對方是衝她而來的。
凶手的意圖也很明顯,他要用這種殘忍血腥的方式,殺死或嚇死自己的親人朋友,讓她飽受痛苦的精神折磨,在變成孤家寡人之後,再將她殺死。
會對她出手的人,自然隻有越王府,更有可能的,便是龍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