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平口中湧出大量的黑紅色血液,裏麵還帶著許多肺裏的氣泡,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外,樣子十分恐怖。
陳東的心裏砰砰亂跳,同時湧起一股奇怪的憤怒。
剛才那一記冰錐,如果是直接朝著陳東飛來,陳東相信自己即便不死也要受重傷。
即使冰錐沒有飛向自己,能夠較為冷靜麵對的陳東依然無力攔截這閃電般的一擊,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八平重傷將死。
這種無能為力的情緒,直接轉化為了一種帶著悲哀的憤怒……
原來自己並不是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原來自己也隨時可能被人殺死……
陳東單手抓著李家的大餐桌猛地掀了起來,厚厚的餐桌形成了一麵大盾牌,李八平全家和虎子、小六等人都被遮住了。
眾人紛紛醒悟過來,驚慌失措的躲在餐桌後麵,警惕的看著外麵的情況。
虎子戰戰兢兢的罵了句髒話:“瑪的,這是什麼人,連防彈玻璃都可以打破。”
沒錯,陳東現在也看清楚了,李八平家的玻璃有一根指頭那麼厚,普通的子彈肯定無法擊穿。
這麼說,那個人發射的冰錐已經具備了穿甲狙擊彈的威力了。
“爸爸……”
小李傑抱著李八平的胳膊大哭,李八平顫抖著嘴唇想說話,卻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血滴落在李傑的臉上看起來格外淒慘。
李大嫂的臉色雪白,她迅速拿起一條桌布給李八平包紮,看那手腳麻利的樣子,肯定沒少做此類事情。
“沒用了,”李八平低聲道:“這~這次治不好了。陳~陳東兄弟……”
陳東正警惕的看著外麵,防止殺手進行第二次偷襲,居然沒聽到李八平微弱的聲音,李大嫂一把將陳東扯過來。
“陳~陳東兄弟,”李八平艱難的說道:“看~看樣子我是沒救了,我身邊~邊肯定有內奸,請你~你幫我照顧李傑長大,我的~的一切,全都給你。”
陳東恍然:“沒錯!肯定有內奸!虎子,看好大門,這裏的人一個都不準走。”
虎子點點頭,拿著把西瓜刀殺氣騰騰的守在客廳門口。
“老李,撐著點,”陳東皺眉說道:“你自己兒子還得靠你們老兩口養著,我一個實習老師,哪有時間幫你帶孩子?”
李八平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小~小傑十五歲了,也~也就是辛苦兄弟你~你三五年的時~時間,兄弟,咱~咱們雖然不同路,但~但我知道你~你是個好人,請~請一定答應我!”
李八平說話漸漸上氣不接下氣,口中帶著泡沫的黑血大量溢出,陳東看著他可憐的樣子說道:“行,那我答應你。你公司和家裏的東西,我一分錢都不要,全都是李傑的,你就放心吧!”
李八平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指指陳東:“兄弟們~以~以後都聽陳東的。小~小傑,磕頭,叫~叫幹爹。”
李傑倒也聽話,他跪倒在地砰砰砰給陳東磕了三個響頭:“幹爹,以後請多關照!”
陳東有些無語,心想自己居然也和“幹爹”這種生物套上關係了——還好李傑是男的不是女的,要不然這個“幹爹”早晚要搞出點曖昧氣息來。
不過,看李傑白白淨淨、皮白肉嫩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娘氣十足的感覺。
陳東稍稍一走神,等他把李傑扶起來,便聽到四周的兄弟們大哭大喊起來。
陳東心裏一驚,他扭頭一看,李八平倒在血泊中已經沒了氣息,地麵上滿是粘稠的鮮血。
李傑看到父親死了,他兩眼一翻軟軟的倒在陳東懷裏,而李大嫂則捂著李八平的胸口,臉色頗為寧靜的說道:“老李,這下我不用擔心你了,走,咱們回樓上去好好休息。”
粗手大腳的李大嫂把李八平的屍體抱起來,朝著別墅二樓走去。
陳東把昏迷不醒的李傑交給小六,他瞪著窗外說道:“你們看好李傑,在座的人別隨意出去,我到對麵的去看看。”
說著,陳東微微彎著腰,朝著冰錐發射出來的地方跑去。
客廳裏的道上兄弟們都很無語:靠,居然跑得這麼快?估計拿汽車追也追不上這小子的速度。
陳東一路狂奔,他滿心怒火的衝向冰錐發出的那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