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疼愛我嗎?”傻傻的問。
“小丫頭,我不疼你誰疼你啊!”寵溺的摸著她的發絲。“謝謝你逗我開心。”靦腆的笑著。
“隻要你開心就好。”幸福的笑著。“我們會一直一直這樣在一起嗎?”憂傷的看著遠方。
“會的,一定會的,天涯海角我隻要你來陪。”信誓旦旦的說。“我說我從來都隻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信嗎?”無所謂的笑著。
“我信,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但我相信你有那麼一瞬間愛過我。”憂傷而深邃的眼睛挽留著滾燙的淚水。
回憶一幕幕,那麼讓人迷戀!可現實為什麼不給我陶醉的時間。淚,頃刻決堤。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這麼肯定的回答,為什麼都是讓我深信不疑的回答,為什麼都是我不可抗拒的回答……可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把我推向了永不超生的地獄?!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當時那吝嗇的挽留和不該有的荒唐感情嗎?
我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家,過分嗎?可為什麼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既然給了我幸福,為什麼要這麼早就收走屬於我的僅有的幸福?!老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筱雨蜷縮著瘦小的身體,一個人偷偷的躲在牆角低聲哭泣。
從記事以來,外公對她的照顧和疼愛是無微不至的,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包括她的父母。
她最期待的就是過年,每次過年的時候,筱雨就會在父母的陪伴下到外公家,也隻有這個時候父母才同意她出門,同意她來見外公。剛一下車,她就“逃離”父母的身邊,依偎在外公的懷抱裏,那種渴望已久的溫暖湧遍全身。外公笑嗬嗬的摟著依偎在懷中的小不點。
“來,讓我看看我的乖孫女長高了沒有。”外公用皮包骨頭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小臉。
筱雨慢慢的抬起頭,外公的煞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骨頭突起,黯淡的眼睛深深凹陷,可是那份發自內心的溫柔不曾消失。
“筱雨長高了,也長漂亮了,越來越像你媽小時候了,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美人胚子。”外公笑嗬嗬的說,眼光一刻也不肯離開,生怕下一秒她會消失一樣。
“爺爺怎麼越來越瘦了啊,是不是又沒按時吃飯啊,爺爺真不乖。”筱雨握著外公的手,凸起的骨頭刺的她生疼,可是她卻不肯放手,她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暖熱外公那感覺不到熱度的手。
吃飯的時候,爺爺坐在椅子上,披著已經穿了幾十年的皮大衣,不時的往筱雨的碗裏夾菜,而自己卻沒有嚐一口菜,隻是喝著碗裏沒有味道的湯。筱雨不時的看向外公,他總是慈祥的看著她,露出一口枯黃且有些發黑的牙齒。筱雨夾著炒的很容易嚼碎的青菜往爺爺碗裏放,可是一不小心掉到了飯桌上,她膽怯的望向一邊,不敢吭聲。
“你吃你的飯,你在幹啥啊,自己都照顧不了還想照顧誰啊,你看你把菜弄掉一桌,衣服上掉的也是,邋遢死你。”還沒等她說話,她的爸爸就衝著她大吼起來,“你知不知道這些掉的都是錢啊!”
筱雨渾身發抖,更不敢吭聲,把小腦袋藏在碗裏,咽著淚水,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她該慶幸嗎,這件事沒有發生在家中。
飯桌上頓時靜的可怕,偶爾有人說一兩句話,但馬上又恢複沉寂。外公從沒有在菜盤裏夾過一次菜,更不用說吃。筱雨很自然的認為是外公的牙齒不好,也是擔心其他人不夠吃才這樣的。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外公已經病的如此嚴重,她更沒有想到這竟是最後一次和外公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