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通紅的坐在河邊冷靜半個時辰,哪怕葉項東都沒法幫他糾正這種殺戮的後遺症,於是放任自流,最後漸漸根深蒂固,到現在更是進入走火入魔的境界。葉項東說這就是葉寒的心魔,是他自己的洪水猛獸,要自己擰著解不開,那便無人能開竅。而很不巧的是,這個中年教師對葉寒的來曆毫不知情,於是不小心便觸犯了葉寒的心魔,實在可憐的很。
在場不少男生都被這個中年老師的變態手段蹂躪過,新仇舊恨疊加起來簡直深入骨髓,所以當看到這個胖子撅著屁股被人捅了菊花,這些二世祖腦子裏頓時生出一絲畸形的爽感,甚至愛屋及烏對葉寒都衍生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崇拜。不學無術的他們不在乎是否能進入清華北大這些名校,也從不考慮培養手腕來繼承家裏的產業,反而很荒唐的對原始暴力有一種盲目的追求。他們和林學兵一樣,喜歡那種居高臨下的征服感。而眼前的這個少年,正好給他們樹立了良好榜樣。到最後甚至於連葉寒那並不高大的身板也瞬間偉岸起來。
一些女生起初視線還稍微掖掖藏藏,然而不出幾分鍾卻比男生還要赤裸,一個個瞪大雙眼,看向葉寒的目光仿佛在審視一個稀有物種。她們的神經比一般的大家閨秀要大條的多,所以不會被打打殺殺的事刺激的淚腺發作,反而是有點暗藏深意的陶醉。
葉寒死死鉗住中年男人的脖頸,微微用力,男人那遍布全身的肥肉便一塊一塊的使勁抖動,一張棗紅色胖臉在重力壓迫之下泛起醬紫之色,皮膚也漸漸緊繃,然而縱然如此,少年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坐在教室之內的學生噤若寒蟬,眼神也緩緩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由一開始的興奮,轉化為驚愕,緊接著變成詫異,最後徹底淪為驚悚。他們知道若是不加以製止,那麼接下來就不單單是見血那麼簡單了。
“那個,大哥,如果再不放手,他就要死了。”突然一個戰戰兢兢的黃毛小鬼從座位上站起身,衝著葉寒支吾道。
葉寒微微皺眉,瞅了一眼臉色紫紅的胖子,沉吟片刻,旋即迅速收回手掌。本來縈繞在心頭的殘忍殺意如潮水般盡數褪去,葉寒神色恢複如常,居高臨下望著胖子。
中年男人脫離束縛,頓時一骨碌癱倒在地,雙手揉著發疼的脖頸,大口大口喘氣。他抬起頭,眼神噙著驚恐之色盯著葉寒,有了這麼一出變故,中年胖子打死都不敢造次,再看這個少年的眼神就不純粹是看小混混的鄙夷和不屑。麵對少年那張如同冷冽刀鋒的臉龐,他下意識的把屁股朝著後麵挪了挪,生怕少年一時暴走將他就地正法。隻不過畢竟有著十幾年的從師經驗,中間也帶過不少棘手地痞流氓,所以中年男人雖然驚懼,卻沒到自亂陣腳的地步,很快便站起身子,臉色像一塊豬肝,憋足了勁,色厲內荏道:“我隻是教書的,不是領導。要請十天假期,必須有教導主任的應允。我的話不算。”
葉寒沒有廢話,直接跨出教室門。身後無數複雜目光交織而來,夾雜著火熱崇拜,如果不是礙於中年男人的餘威,恐怕這些吊兒郎當的學生早已追隨葉寒跑出這個學校。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犢子的身影剛剛轉過拐角,便驚慌失措的攤開緊攥的拳頭,手心之中,汗水密布。
葉寒在角落蹲下身子,重重出了口氣,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用剖刀順著野豬的皮肉組織嗤啦劃開肚子的感覺,血水四濺,一堆肝腸裸露在空氣中,腥臭撲鼻,讓人作嘔,然而落在葉寒眼中,卻還有種欲罷不能的荒誕感覺,很矛盾很古怪。所以葉寒在斬殺那頭野豬之後,便跑進林子思忖很久,但卻死活想不通為啥第一次血刃活物便如此熟練,仿佛是一個天生的儈子手,手起刀落哪怕人命都像玩笑一眼。從那之後這種沉重的負罪感便一直禁錮葉寒的思想,久而久之幻化成了葉項東所說的心魔,始終揮之不去。每次打完架或者手刃畜生之後總要消停許久才能平複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