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惡人(2 / 2)

為了在大城東落個名分的陳子煥賠了無數假情假意的笑臉,砸了無數紅頭現金,卻無一例外打了水漂,對這件事敢怒不敢言的他還沒喘口氣,自己的獨苗兒子就被一個開小酒吧的無名小卒弄得差點半身不遂,怎麼?老虎壓人,猴子也來搭把手?

陳子煥臉色陰沉的恐怖,兩件事重疊起來,無疑是給心情處在風口浪尖的他火上澆油。當初沒背景沒靠山一手打下如今的食品公司,下月就打算分股上市,做生意風生水起的陳子煥自認為自己在南京說話好歹也算有點底氣,被大城東戲弄就算了,一個掉水裏都撲騰不起浪花的小人物,也敢來湊熱鬧?

“城東會所那裏,如果實在拿錢砸不出效果,就停手。既然王祿童那王八蛋不領情,咱們也不需要繼續熱臉貼冷屁股。”陳子煥陰森道。自己的兒子躺在醫院昏迷不醒,雖然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心眼細如銀針的陳子煥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惡氣,迫於王祿童在整個大城東的威信,他不敢對那個笑麵虎般的男人動什麼手腳。但FV酒吧欠自己的賬,怎麼都要算的一清二楚,而且要變本加厲,把王祿童加在自己頭上的利息一起算到那小子身上。

他事後了解了葉寒的底細,知道那小王八羔子隻是一個剛到南京的下裏巴人,仗著有個在北京東路混跡二線**的小混混做接應,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橫行霸道。遠沒有什麼大的驚人的厲害角色做靠山,陳子煥臉色陰晴不定,瞥著旁邊俯首低眉的保鏢,沉聲問道:“陳桐的傷勢怎樣了?”

“渾身六處骨折,輕微腦震蕩,還稍微傷到了一點脾腎,沒生命危險,但需要大養。”保鏢麵無表情,一五一十道。

陳子煥十指交纏,眼神微微眯起,坐在紫藤交椅上的身軀微微前傾,像一隻妖氣森然的老狐狸,他擺出一張外人很難見到的詭異笑臉,道:“隻是輕傷就好,如果讓我陳子煥斷子絕孫了。我會把那王八羔子的族譜挖出來,男人一個一個剝了皮,女人一個一個操過去。進了祖墳也不怕,刨出來,骨頭剁碎了當藝術品,我有的是時間。”

保鏢接不上話,很聰明的沉默不語。而端坐在另外一側相貌雍容的陳家大夫人柳煙眉卻嘴角淺笑,外貌隻能算中上的她靠一絲獨特的華貴氣質平添幾分魅力,恰如煙雨江南的哀柔嫵媚,再加上一身魅惑到骨子裏的床上功夫,愣是把陳子煥把控的幾十年如一日,沒有出過一次軌。不然以陳子煥的風流性子和刁鑽眼力早已老馬脫韁,怎能安分守己?

此刻這個女人隻是神色自若的作壁上觀,沒有對自己親生的崽子表露出太大關注,感受到周圍集中過來的視線之後才輕輕柔柔抬起眼皮,不經意道:“殺人簡單,不過要讓人跪下當狗卻很難。我覺得這個叫葉寒的小子是個蠻不錯的可造之材。如果旁敲側擊一下,興許還能成為我們陳家一枚不錯的棋子。”

大事小事都沒柳煙眉考慮周到的陳子煥平了火氣,看著一臉靜謐的禍水女人,道:“說下去。”

“現在大城東那小子不買我們的帳,一筆一筆從我們這裏訛錢,卻一直和我們打太極。老爺子你不敢動他,不過要是有了一個剛見世麵的牛犢子做炮灰,我就不信那個龜兒子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柳煙眉淺抿一口鐵觀音,安然道:“我們自己的人有備案,不能出手,南京當地的混混又太精明,代價太大。相反,從外地來到南京的葉寒沒身份,有膽色,哪怕搞砸了我們都能把這件事撇的一幹二淨。讓那小子一人把整件事攬在身上,何樂不為?”

“當然,如果事成了,我們再給桐兒討公道。想一下,一個沒背景還背著命案的落水狗,隻要稍微出一點錢,難道還怕沒人把這件事處理的一幹二淨?”柳煙眉平靜的出奇,頗為淑女的將一杯清茶下肚,沁香無比。

原本心中惱火的陳子煥笑逐顏開,展顏道:“就這麼定。夫人,果然還是你比我考慮的周全。不過想要把那小子降服的服服帖帖,沒點正當理由肯定說不過去?是赴一場鴻門宴?還是派人帶錢上門?”

柳煙眉細長眉毛輕輕一挑,掩飾不住那份鄙夷之色,道:“一條狗而已,如果用這些俗套的請客送禮未免太抬舉了。”

陳子煥笑而不語。

柳煙眉終於放下茶杯,輕輕柔柔的笑意卻潛藏著一份不屬於婦道之人的殘忍獰然,道:“那小子身邊有一個不錯的女孩,好像這件事就是因為這個女孩而起。我們把她弄過來,讓桐兒就地把她辦了,這樣既順了桐兒的心意,算是給他的補償。而且我就不信一個有點心肺的男人會不為自己的女人著想,如果他真有那份魄力選擇做縮頭烏龜,那我就當看錯人,沒利用價值。派人直接解決就夠了。”

頓了一下,腦子和那圓鼓鼓胸部成正比的柳煙眉略微思忖,隨後補充道:“這件事交給張童書去辦,聽說兩個人在酒吧有點過節。我很想看看,一個在北京東路根深蒂固的地頭蛇,碰到一個氣勢洶洶的過江虎,到底誰更甚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