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光儉倒是沒有想到杜漸會如此的執拗,話裏竟然有著一絲強硬,他有些不爽的撇下嘴角,不過在這些年輕弟子麵前,還要維護自己的形象,發作不得。“你真若能夠進入新人大比的前十,星盟就為你破一個例,允許你不以其它門派弟子的身份成為星盟精英弟子,如果你得了大比的第一名,你就是小星主,不會有人取消你的資格。”
“多謝諸位盟主。”杜漸躬身向著坐在上方位置的幾位第三層大能施了一禮,高聲說道。
秦光儉微微一愣,便明白了杜漸此舉的意圖,這小子竟然敢懷疑自己的話,用這種方式來讓其它人一起見證,真是可惱。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這小子真要出人意料的擠進了前十,再有其它人跳出來不認賬,那時他的臉上可就要被人甩巴掌了。
時間過得極快,燦爛的陽光揮灑著灼熱的光芒,將大殿內照的極為明亮。不知道是在蓋這殿堂裏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這麼多人坐在裏邊,竟然讓人感覺到絲絲的清涼,沒有一點悶熱。
秦光儉宣布兩天後開始正式的比賽。又簡單的說了下大比的規則,大家便急急的散了。
杜漸獨自一個人,向著城堡的偏北部位走去。那裏是大台莊所有莊民的聚集地,一些被扒了房子的莊民現在全擠在簡陋的窩棚中,艱難度日。
他不知道怎麼去說今天得到的消息,難道真的讓這些人成為幾大派的奴役,任他們驅使侮辱?
隻是雖然心裏不舒服,卻敢不得不接受現實,他自己也隻是一隻小青蛙,也是成群蛇鼠的食物,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看著一張張饑黃憔悴的臉龐,杜漸甚至感覺自己說話都感到艱難,他的兩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的挪不動步子。
麵對那一雙雙無神的眼睛,杜漸都不知道怎麼把那一番話說完,怎麼走出那一片難民區,怎麼回到的自己家中。
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坐在大屋的土炕上,把今天的事情,與杜平成講了一遍,心頭的石頭卻是沒有絲毫的減輕。
“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點事情應該難不倒你吧,怎麼害怕了?”杜平成有些疑惑地看著杜漸,平時總是平靜安然的兒子,為什麼會變得死氣沉沉,如同沒有了活力一般,這可不是好兆頭。
杜漸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壓在了心底,或許就會成為他修煉路上的一道暗傷,一個心結,有朝一日暴發出來,就是毀天滅地的可怕。
他緩緩抬起頭,極為艱難的把今天的所見所思所想,一點點說出來,那感覺就如同是在從骨子裏在擠壓骨髓,越是到後來,越是痛徹心扉。
杜平成聽得也是一陣心酸,他雖然不是大台莊人,卻也在這裏生活了近十多年,有著很深的感情。
尤其是他最為頹喪的時候,是這些淳樸的人們,用善良和真誠來感動了他。當看到這些人拿到自己煉製的一些低級器物,他們的欣喜和感激,真正拔動了他心中的一個已經枯寂的弦。
讓他得以堅持下來。
“有些事,我們隻能牢記在心中。一個人堅守自己的底線沒有錯,可是任何事情,都要看自己的能力,如果一隻花爪錦雞說要馱起一頭刺盤豬,那在大家看來隻是一個笑話而已。”杜平成神色中有著一絲哀傷,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可能會讓杜漸更加的難受,可隻有麵對現實,才能讓他更加的冷靜,更快的成長起來。
這便是成熟的代價,第一個人都無法回避。
杜漸似乎用盡了心力一般,歪倒在土炕上,沉沉的睡去。
大紅的日頭漸漸西斜,往日裏熱鬧平和的大台莊卻是籠罩在一層陰雲中似的,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可是每個大台莊莊發的心頭都沉甸甸的,如同壓著一塊無形的大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彎新月掛上枝頭的時候,杜漸醒了過來,他用力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口吐盡了胸中的沉鬱濁氣,精神仿佛雨後的天空般,渙然一新了。
他輕輕揮了一下手掌,靈動的指尖劃出一道輕快的弧線,三道掌影幾乎同時劈在了一個點上。
哧的一聲,那裏的空氣似乎被打穿了一般。緊接著他有力的手掌如瓦壟似的瞬間卷起,抖臂振拳凸出指節再擊,破甲、透骨,一氣嗬成。
杜漸對屠龍手領悟再進一步,到了第二層透骨境界,隻是現在他的修為還太低,不能真正發揮出屠龍手的威力。
忽然,杜漸的心頭一動,化生鼎受傷的器靈終於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