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巫族,則是以人類血脈為引,煉天地於己身,塑靈奪運,重在與人爭命。在到了第三重境界煉紋境後,便有人禍降臨,殺伐不斷,命運多舛,防不勝防。
杜平成如今的狀況,恐怕他早就意識到是煉紋之劫,隻是怕杜漸母子擔心,不去講明罷了。
在修真、妖、巫修煉三途的劫難中,修真之劫最為詭異,妖劫最強大,巫劫威力最小,但卻是變化莫測,沒有絲毫痕跡可循。
晉入了煉紋境,甚至傷風咳嗽都可能是應劫,不小心應對的話,就可以發生讓人苦不堪言的後果。
杜漸的天弓訣本就根底紮實,十年的挽弓,讓他這第一層的基礎打得出奇深厚。在他一晉入血化境,巫力漸生時,就一躍而入第二層破風。
在記憶的深處,杜漸對這天弓訣似乎耳熟能詳,有著濃厚的感情,而且連意識都嚴密的契合,讓他每一次修煉,都有進了一副新天地的新奇和歡喜。
因為喜歡所以珍惜。
有時候杜漸甚至感覺這天弓訣就如自己的愛人一般,是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無論是攝魂玉、化生鼎還是元藤種子,杜漸都不敢百分百的信任,即使化生鼎多次救他,他也不敢敞了修煉和使用。
但天弓訣卻是不同。
他每一次修煉都會是全身心的投入,每一次投入都有新的感悟和提升,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即便他隻有前五層的天弓訣,也會一直的修煉下去,最後能不能提升他的修為境界,都是無所謂。
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哪怕是上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都不會忘記。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的記憶裏會有五層的天弓訣連眉心中那個處心積慮,想要取自己而代之的大魔用離魂之術,都無法將之根除。與這天弓訣並存的,就是一股仿佛不朽般的殺念。
窮極自己的輪回生死,也必殺之。
第八天,杜家的小院裏,迎來了一個客人。
杜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白無雙會來見他。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白無雙此來,代表了太虛教。
看著一臉溫暖笑意,讓人如沐春風的白無雙,杜漸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為什麼人可以變得這樣呢?
這是杜漸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杜漸,前次的事情,我代二哥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諒解。”白無雙的目光澄澈如水,盡是真誠。
如果不是白漢不但不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反而用影子細矛偷襲自己,讓他險些身死的一幕仍然記憶猶新,真就會讓杜漸以為對方所說,等同於對不起,我踩你腳了那樣的小事。
“這樣的事你也能代替?我好心好意救了白漢一命,然後他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你還希望我能夠諒解?那你教教我,怎麼才能諒解他?”杜漸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兩眼眯得極細,如同一抹冷刃,其中踏動著一絲精光。“你們兄弟當初加入我的狩獵隊,怕就是沒安什麼好心思吧?”
白無雙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道:“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救了白漢一命,在你被歪嘴鬼猿的險境時,我們兄弟也是全力的出手過,並沒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唉”
白無雙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終於是黯淡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若不是我們的義父死在了你養父手中,咱們還是有可能成為很不錯的兄弟的。”
杜漸搖了搖頭,這件事終究還是被人捅了出來,這件事不論誰對誰錯,終究是化不開的仇恨。
到了這處地步,誰也不會去再分爭個是與非,親情便是愛與恨的唯一標準。
傷我至親,你便是我的仇人,即使你占了天大的道理,也不行。
若是換做杜漸,一樣會如此。
“好吧,那以後,我們有仇報仇。”杜漸此刻倒是一臉的坦然了,一些事挑明了反而要比隱隱藏藏讓人心中暢快。
大不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我這次來,是代表了太虛教,想要與你化解仇恨,成為兄弟。”白無雙深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不過眼神中卻是有著憤怒與掙紮。
“神馬玩意?”杜漸瞪大了兩眼,吃驚非小,若不是知道眼前這人已經把自己恨到了骨子裏,怕是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腦門,是不是被門給夾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