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也沒有想到,將梁達文嚇得丟了魂的招數,卻是用到了這人的同夥身上,而且他的那一個同夥,竟然會有血劍門的聖物,化生鼎。
他們四人打也不是,逃也不是,就這麼幹脆看起熱鬧,但現在見到杜漸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開始療傷,鄭比勤的心思就有些活絡起來。
他也是認識那隻化生鼎的,而且清楚這隻鼎所代表的意義,早就眼紅不已,隻是能夠得到這聖物分身的,都是長老一級的人物,他幹瞪眼卻是沒份。
不過他倒是聽師父偶爾提起過,這化生鼎的競爭規則和目的,當時就死了那縷念頭,與一幫結丹境的老家夥搶鼎玩,他不是死催的麼。
可眼前,他卻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機會,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家夥身上,不但有一隻化生鼎,而且那小子竟然站都站不起來了,這可不是天賜良機。
“嘿嘿,這人的化生鼎,我要了。”鄭比勤此時一改剛才麵對梁達文時的卑躬,一臉傲然,簡直就換了一個人。
沒有了梁達文,在這幾個人麵前,他就是老大,無論修為和年齡,或者心計。
鄭比勤揮手一引飛劍,腳尖連點,帶著一縷勁風,如同一隻淩空撲落的鷹隼,人與飛劍合而為一,劈向了茫然無覺的杜漸。
小狐狸似乎對這憑空而落的修真者沒有半分的知覺,一動不動的看著木雕泥塑似的杜漸出神。
“住手……”肖九山嘴唇顫抖著發出一聲尖叫,可是他悲哀的發現,自己此裏也隻能大叫兩聲,竟然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的能力。
這裏,每一個人都深不可測,任何一個人隨意出手,他的小命都要被收割掉,無一例外。
他的心在流血,他對杜漸有著極好的印象,堅韌不拔又溫和善良,而且杜平成做了莊主,他感覺大台莊或許會換一個模樣,他也很願意為這麼一個新的氣象流血流汗,或者這也是他的一個機緣。
所以肖九山毅然的加入了杜漸的狩獵小隊,而且這一次對他真的收獲極大,甚至眼見就有了突破化靈境的那一線希望,誰知道就在大台莊的外圍,杜漸竟然連連遇險,隻他卻是無能為力。
帶著深深的自責,肖九山不忍心去看杜漸身首異處的慘狀,他不理解為什麼與杜漸關係曖昧的小狐狸竟然眼睜睜的不出手,可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肖九山將鄭比勤的麵孔印入自己的腦子中,毫不遲疑地扭過身,一頭紮入了荒山密林中,轉眼不見了人影。
咻
鄭比勤的飛劍如霹靂驚虹,帶著一道青光,一閃而至,對著杜漸的身軀狠狠的一斬,他清楚的知道化生鼎的厲害,任何刀劍再怎麼斬殺,即使它碎成了粉塵,用不了幾個呼吸,也會再度的凝聚出來。
啪
一條枯影靈蛇般飛騰而起,狠狠抽在了青虹飛劍之上,緊接著哢的一聲脆響,一柄青光流溢,靈氣彌漫的四品法寶飛劍,就在幾人目瞪口呆中,僵硬的定格在杜漸的頭頂之上,不住的顫抖著,轉眼出現一道道蜿蜒的裂紋。
這些裂紋越來越細,越來越密,片刻功夫,鄭比勤當做心頭肉一般的青虹飛劍,就化為了一地的碎屑,混為土塵了。
“啊”
鄭比勤如同瘋了一般的大叫起來,一道血箭從他的嘴裏噴薄而出,一方麵是他用本身精血祭煉的飛劍碎亡,他本人也必不可少的受到了傷害,另外也是心痛不已,外加驚怒攻心,以他謹慎小心,精於算計的個性,向來下套給別人鑽,那裏吃過這樣的大虧。
駱玉華等人這下再不能視若無睹,鄭比勤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師兄,在他們的眼前吃了大虧,若是不伸手相助,到哪裏也說不過去。就算是他貪圖人家的東西在先,可說道底,理字也無法與親字相提並論。
是親三分向,就是這個道理。
“啊呀,好舒服,好舒服。”此時杜漸睜開雙眼,連叫了幾聲,轟隆一聲,挺身站了起來。
這一處的山林如同地震一般,整個晃了一晃,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杜漸一步邁出,一隻腳就瞬間踩入了堅硬的石頭地中,沒過了腳踝。
“噗嗤噗嗤……”
杜漸不再理會眾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山嶺間走著,每一步都仿佛地動山搖,不過,他卻是並不在意,此時他的心識,專注在血海之中,一隻拳頭大小的枯黃種子,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在洶湧的血海中飄蕩著,而這枚連杜漸的命源之火都無法煉化的種子硬殼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眼,一塊黝黑色的石子樣東西,鑲嵌在上邊,牢不可分。
隻是這麼一塊小石頭,可是真的夠勁,他媽的老有份量了。杜漸一麵石蠻熊一般,驚天動地地走著,一而愜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