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條真漢子。”始終未見人影的老者在操控巨大的石碑之餘,仍然可以心有他顧,對杜平成評價不低。
“找死。”佟茜此時秀眉倒豎,一雙明眸閃動著寒光,腳尖點地,一隻溫玉般的纖手向著那一團烈焰插去。
“吼”
黃克焦發出一聲狂暴的嘶吼,出人意料的搶步上前,擋住了佟茜的去路,一隻冰冷僵硬的眼睛,如同求死一般。他的一雙手掌,對上那一隻玉手時,便如同豆腐般不堪一擊。
嗤
那隻似乎有著無限溫柔,讓人產生諸多遐想的玉手,便如一把無敵魔刀,瞬息插入了黃克焦的胸膛,輕輕一握間,便是噗的一聲,一顆鮮活的心髒隨之而爆。
杜漸的心中一震,沒有想到這貌似嬌弱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小心嗬護的女子,竟然也如此的冷酷無情。
果然是人不可以貌取,海不可用瓢量。
隻是下一刻,他再也顧不得閑看風景,輕輕起身,右手捏起一根青玉竹箭,扣在弓弦之上,左手一推紫藤弓背,嗡嗡的不斷輕呤,右手腕上的細紅繩線如同活了過來,頓時泛起陣陣光芒,包裹住那隻刻有無數符紋的細箭,瞬息而逝。
叮
一柄突兀出現在杜平成身後的細劍,吐著森然的寒意,挾著一擊必殺的威勢,直刺而來。
此時杜平成的全部精神都用在與白雪章搏命上,再也無暇他顧,眼看就要殞命當場。
一隻憑空而來的青玉竹箭,悄無聲息的刺在了那把古劍尖上,針鋒相對。
杜漸看睜睜看著那隻青玉箭化為了碧色的灰塵,隨風而落,那一柄古劍也偏離了方向,不甘的發出一聲哀鳴,臉上才露出一絲釋然神色,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以此刻他的修為,這全力一箭所造成的反噬,顯然不輕。
“不……”
眼見黃克焦大瞪著兩眼,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突兀的在大殿內響起。
聲音尖銳淒厲,如同無數鋼針刺入人的耳膜一般。
杜漸的神色一厲,他發現這個聲音竟然有幾分熟悉,而且離他的距離並不遠。
但見一頭巨大的幻雪雷蛛發出嘶嘶的唳叫,劃動十數條長矛般的細腿,急速前行。
磨盤大的蛛背上,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臉色蒼白如雪,眼眸細長似刀,目光惡毒瘋狂,仿佛是瞭魂之牙一般讓人膽寒。
他的手中持著一根丈多長的晶白細矛,甩手向著正抖掉了手上鮮血,抬頭看來的佟茜擲去。
一條白線融入虛空。
“是龍生?黃克焦的兒子?他不是死了麼?”
不等腦海中的震驚平複,就見那個青年瘋了一般,立時他的手上再次出現一杆長矛,轉眼再次甩出了一條白線。隻是這晶白細矛十分的獨特,不但沒有絲毫的威猛氣勢,而且柔弱的令人發指,不論黃龍生用多大力氣,同樣過不了半息時間,就融化在空氣中一般。
隻是沒有人會因而小看了這手出無影的怪異長矛。
佟茜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小的兔子,但她一雙靈動的眸子,卻是豎立成了一條銀線,甚至兩隻小巧的耳朵都微微的上翹起來,不停的抖動。
噗
一隻血箭毫無征兆的從佟茜纖潤的後背射出,如同被從身體裏邊刺穿一般,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呀”
佟茜小嘴中發出一聲尖叫,身體疾抖了幾下,便見又一道血箭從她的豐翹胸前泉湧而出。
隻是幻影一閃,佟茜劇烈起伏的前胸上,便幹幹淨淨,沒有絲毫血跡。
“好,化身保命,一條尾巴一條命,九尾折翼狐就是厲害。”操控石碑的老者再次開口,嘖嘖稱奇。
“嗯,這個騎幻雪雷蛛的十分神奇,那個毛頭小子怎麼能夠站在九幽菁華塔上?似乎更厲害些,奇怪,老夫有些摸不著頭緒了,天音聖女,你怎麼看?”控碑老者似乎遇到了無解的難題,竟然停下石碑,向著臉色蒼白,胸前血跡愈發淒豔的天音聖女不恥下問。
那樣子分明不是之前敵對雙方你死我活的關係,而是麵對著忘年小友請益不足。
“哼,我怎麼知道,你落寞老人都幾百歲了,每次都是兒戲一般與我做對,處處為難我一個後輩,還好意思來問東問西。這九幽怒角宮,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家地盤麼,怎麼現在反而東扯西扯,就算裝模作樣,也不用擺這副白癡般的嘴臉來唬人吧,就算是小孩子,也不會上你的當。”天音聖女顯然對這老者並不陌生,而且屢次受阻,心中的憤懣情緒積瘀到了頂點,撇著小嘴,十分不屑的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