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賭(1 / 2)

杜漸心急如焚,便不惜暴露自己的一些秘密了。按道理說,以杜漸血海境的修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現在的速度。

但此刻,杜漸右手的護臂如同被風吹散一般,已經流淌到了他的全身,形成了一套如同翎羽一般的薄甲,若是從遠處看,就仿佛是一隻輕拍兩翼染了一抹淡金的雛鷹,在擊風而行。

一聲如同鷹啼般的戾嘯從杜漸的口中發出,速度便又有所提升。

見此情景,恐怕有心人都會隱約明白,但這明白之中,更多的是疑惑。當日廖不清曾送了杜漸一枚金翅雕王的卵,被他收入體內溫養,幾個月了,也不見其孵化而出。

其實若正常論,幾個月下來,再不俗的鳥卵,在主人的血中溫養,也早就破殼而出了。

但唯獨杜漸這一隻,怕是永沒有出頭之日,或者它已經一鳴驚人,隻是沒有人知道。

當日化生鼎在杜漸的體內萌動時,他突發奇想,竟然將這隻金翅雕寵,小心煉化後,融入了化生鼎中,也正是如此,那隻鼎的器靈才有著更多的靈動,與杜漸的感覺也愈發的默契。

或許這也是杜漸心中,有信心在日後與化生鼎背後那隻隱藏的黑手交鋒的又一籌碼。

這也讓化生鼎多了幾分靈寶的氣息。

下山本就比上山要容易許多,再加上杜漸急切中將天弓步也施展出來,小半個時辰後,杜漸已經帶著呼嘯,如流星一般,墜落到山腳。不遠處,便是仍然在修葺完善的大台莊城堡。

盡管這座小城出現的有些突兀,但那一天八隻荒獸刺盤豬給人們造成的巨大傷害,如同陰影般留在心頭,讓大家對這有著極大安全感的城堡,多了幾分親切和盼望。

許多人便主動走出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自己的家園更穩固,更安全。

杜漸收住身形,快步的前行,在莊民的眼前,他還不想太過的驚世駭俗,而且離家也已經不遠,再怎麼著急,也不差這幾息。

有人遠遠的看見了他,善意的點頭,卻沒有人主動上前搭訕。若是前些日子,他與廖不清修築這城堡時,總有些人上來親切的攀談,讓他與這些莊民越發的熟識。

從此時這些人的目光裏,杜漸看到的是急切,是想要與他訴說,卻又強行壓製下自己的情緒,隻是不願意耽誤他的時間。

杜漸的腳步越發的快了,當眼前出現那一堵粗糙的青條石砌成的院牆,臨近中間雕刻了花鳥蟲魚的門樓,伸手觸及兩扇黑梨木的大門,他的心,便開始急促的跳動,不安的情緒充塞了全部的心識。

他此刻如同一支利箭,幾個閃爍,便進了屋中。他可以感受到母親的氣息,在劇烈的波動。

“娘,出了什麼事?”杜漸一進屋,便看見黃穗花眼睛通紅,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地坐在炕角,仿佛一具泥塑。

“嗚嗚……”

在杜漸的身影出現的瞬間,黃穗花的眼淚便如同決了堤了洪水,再也無法抑製,化做了傾盆雨。

“娘,別哭,快告訴我怎麼了?”杜漸越發的著急,一步上前,抱住渾身劇烈顫抖的黃穗花。

“族長搶走了杜薇,進了大荒山,你爹追下去了。”黃穗花驚恐的叫著,仿佛是到現在她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發生在自己女兒的身上。

杜漸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讓她的激動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他現在反而不急。

在大荒山中,即使一些修為高過他幾個境界的人,也未必就有他的自如與靈活。

既然族長黃南磊搶走了杜薇,一定又是要把之前的計劃進行下去,從肖九山上山,到自己回到家,至多用去一個多時辰,這點時間,在大荒山中,算不得什麼。

“爹有沒有說會進入幾荒?”杜漸看黃穗花稍微安穩了些,便輕聲問。

“你爹從那些人的一些準備上看,怕是要進第三荒,進第四荒的可能也有。不過你爹說,不讓你進山,他要自己處理。他隻是不放心我,才叫你回來。”黃穗花一邊說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對女兒的擔心,對丈夫的擔憂,對自己的無助與無力,都隻能化為眼淚來表達。

“娘,我也要進山。”杜漸深吸了一口氣,曾幾何時,充滿溫馨與歡笑的小院,變得壓抑而沉悶不安,如有一層看不見的陰霾,始終籠罩著這個四口之家。

“嗯。”黃穗花並沒有阻擋杜漸,似乎她早就預料到杜漸會這麼說,會這麼去做。“你放心的去,多加小心,保護好你妹,保護好你爹,娘在家中等你們回來。”

說著說著,黃穗花的眼淚再次流淌下來,隻是這一次她沒有閉眼,盡管眼前一片朦朧,卻無法阻擋她堅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