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女子又哭了起來,她摸著自己的脖子道:“她上我去上吊,村後頭那棵老槐樹上,我的脖子被勒得生痛,喘不過氣,我看見那個女人笑得臉都變形了。我說我不想死,我想讓她救我,她就拿著繩子一直勒我,每天都會勒我,大人,您是不是要我去替下麵那個姑娘,如果是,我願意去,我不想做那個女人的替死鬼。”
查文斌也猜到了,那個河邊的女人就是去找替死鬼投胎的,有一個說法是:若是吊死的冤鬼找人投胎勢必也是尋吊死的人,溺死的就會選溺死的人。通常七七之後,被替死的那位冤死者的魂魄就會被壓入地府,而原本屬於他的那個投胎機會也會被人搶走。
“我想跟你也問一下,那個女人是不是穿著一身碎花布的衣裳?”
“大人,您認識她嘛?就是她叫我去後山的。”
“我八成明白了,她恐怕還不是想讓你做個替死鬼那麼簡單,這是個惡鬼,專門害人的東西,怪不得我們動了你的棺木就會遇到她,一定是以為我們搶了她的東西才來報複。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是我開了法你下一世就輪回到畜生道,再修一世方可成人。”
那姑娘說的頗有些堅決道:“我已經死了還能救一人又為什麼不去救呢?”
除了可惜之外,查文斌對這個女子更多的便是可敬:“一個弱女子有如此胸懷實在不當自縊,我查某人是一介小道,盡當會全力照顧姑娘的身後事。你閉上眼,一會兒我會送你一程,早日脫離這疾苦。”
翻掌,結印,雙手直探那女子雙眉之間,取銀針一根,長約一掌緩緩刺入;再取一根由天靈入,兩針交彙為封住這女子的陰陽兩氣,大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被招上來的這女子亡魂不會落入黃土,一個時辰後若銀針不取,則亡魂消隕,不過對於查文斌來說,一炷香的時間足矣。
取五色令旗一枚,左右揮舞三下,雙腳盤坐,查文斌令旗指著那女子亡魂輕輕一挑道:“天地化氣,陰合陽神,上氣下降,二氣交騰;灌注兆體,變吾真身;乘風馭氣,身外有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附!”
附,即為附體,亡魂是可以附體的,所以才會有鬼上身,眼下的袁小白不過是一具活死人,那女子的亡魂在令旗的指揮下輕輕“飄”至小白的身體上方,慢慢的,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朦朧,隱約可以看到小白的喉嚨處有一個吞咽的動作,再接著那女子便也消失不見。
看著地上的那個女人臉上有了一絲鮮活,查文斌咳嗽了兩下,他真的已經很虛脫了,再有一炷香的時間,袁小白你就該有一條重新屬於自己的命運了,或許到那時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忘了我不要緊,但是從今以後,你便是她的命運了,她下一世為牛為馬隻因你這一世用了她的陽壽,小白,你可知這是你的恩人,你切莫要忘了她啊。”
輕輕割開那棺材裏女子的中指,她的血已經開始凝固,查文斌費了勁勉強從指間擠出幾滴黑紫色的血,這血便是人精。把它輕輕塗在袁小白的口中,已經附體的魂遇到了自己真身的血會有本能的反應,她會試著去駕馭這具身體,就好比是一輛車和屬於這輛車的鑰匙終於匹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