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新房(2 / 2)

“那倒無所謂,不無聊就行。”的確我在家裏已經快要憋瘋了,找點事做做就行,袁小白過來的目的顯然不是我,她要找的人是查文斌,因為顧教授的那個研究項目正是中國本土宗教的起源,他認為宗教和曆史是分不開的。世界上有三大宗教,佛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而道教是中國獨有的,它的創立更像是一部本土的神話傳說。對於它的興趣,老外們顯然更高,因為東方從來就是神秘而富有魅力的,而眼下這種宗教就和這個國家的某些珍貴動物一樣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消失在某一個時間裏。

我有的時候在真覺得自己家裏是個客棧,來來往往的人都喜歡往這裏呆上幾天,吃喝拉撒一通還一毛錢不給,不過好在我爹媽開朗,也樂意見到我這些朋友。袁小白和鈄妃的關係還算融洽,至少現在看著是這樣,而我得出去嚐試聯係那家夥,他沒有任何通訊地址留下,其實我能做的就是每天在村口和汽車站之間來回溜達。

袁小白來的第四天,吃過晚飯,我照例牽著狗在村口溜達,那會兒沒有路燈,石頭埂上一群老爺們抽著煙吹著牛,這是一天最放鬆的時刻。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在遠處慢慢走來,那個人似乎喝醉了,洪村從來就不少酒鬼,我也隻當做是常見的罷了。突然間那個人倒地了,這下圍著的男人們都朝著奔了過去,我還依舊是在原地看著,恍惚間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還聽到了查文斌的名字……

他回來了,醉得一塌糊塗,那晚他整夜的吐,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現在就像是個要飯的,渾身彌漫著一股酸臭味,頭發都已經打成了結,胡子怕是有一個月都沒有刮過了。在我的印象裏,他是不喝酒的,從不。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被嘔吐物的臭味給熏醒了,這家夥昨天吐的滿屋子都是。睜開眼,床上已經沒人了,屋外的院子裏一位蒼白的年輕人正在打著太極。

“醒了?”倒是他先跟我說話,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比一個月前要消瘦了許多,臉頰上的肉深陷了進去,一種和我們年紀不相符的滄桑感在他臉上浮現。

我在門口用井水洗了一把臉問道:“幹嘛去了?”

他沒回答隻是笑笑,我又說道:“小白回來了,昨晚是她照顧你的,你可吐了人一身。”

“哦。”應了這一句,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打拳。這幅模樣我倒真有些不習慣,無奈的聳聳肩過後,他卻說道:“我想建個房子。”

“嗯?在這兒住著不好?”

“總該有個自己的家,老屋子要倒了,我師傅的靈位總得有個地方放吧。”他的回答合情合理。

“行,回頭找人給你合計合計。”

查文斌的家在五裏鋪,這個地方距離洪村有十幾裏路,和洪村不同,這裏在解放前罕有人住。解放後,國家主張開墾田地,每個公社都有任務,五裏鋪當時還是一片荒野,但是地勢平坦,每個公社湊了點人過去開荒,慢慢的也就形成了一個小村落。村子不大,十來戶人家,查文斌的家是他師傅馬肅風建的,黃泥活著稻草砌的牆,屋頂蓋得是石板。兩間小屋,在五裏鋪最裏邊的山腳下,獨門獨戶,倒也清靜。

他要建房子,這是好事,那個年月蓋屋子簡單,基本村裏也都會過來幫忙,快的話三五天就能蓋好。我當時說要給他建個磚瓦房,可是他執意不肯,說是土坯房冬暖夏涼。花了沒幾個錢,一周的功夫屋子就建好了,總共四間屋子,其中一個裏麵供奉著三清畫像,畫像下麵還有天正派各個時期的掌門靈牌,有一個神龕,一個香爐。

我以為查文斌是要出家了,因為當時的他狀態非常不好,袁小白曾經幾次找他談話都被潑了冷水,好在那姑娘心裏素質挺高,查文斌新家落成的時候她也跟著一塊兒搬了過去,自己收拾了一間屋子索性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