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準了那地上的兩個頭對朱子豪說道:“你站著別動,別晃來晃去的,看我的!”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哭喪棒高高舉起,這東西曆來就是傳說中黑白無常用的,專門克製鬼魂,用的是柳樹的樹枝加上亞麻布包裹而成。柳樹克邪,麻據說能捆住髒東西,我朝著那地上的影子的頭部瞄的很準,我可以分辨哪個頭是朱子豪的,因為另外一個頭的頭頂似乎還有個發髻,這是明顯不同的標記。
“叮”得一聲清脆響,我一愣,朱子豪也一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間,是那枚鈴鐺,相思鈴它居然響了!
查文斌立刻停下轉身一把攔住我道:“住手!”他看著地上那個影子抬頭對朱子豪道:“別動,閉上你的眼睛,就在那站著。”
他趕緊繞著朱子豪走了一圈,手中有一把石灰恰好圍著朱子豪撒了一個白色的圓,他人就在那圓心處。
“咬破自己的中指,然後把血滴在鈴鐺上。”
“那我眼睛可以睜開嗎?”“不能!”
朱子豪:“……那怎麼滴?”
“用心去感受。”
那公子爺嬌生慣養的,哪裏肯咬破自己中指,才一用力就“哎喲”了起來,查文斌搖著頭索性把自己的寶劍遞了過去道:“在上麵劃一下。”這才讓他那小子破了一道小口子又哆哆嗦嗦的把血塗了上去。
“扯一縷頭發下來,然後燒了它!”查文斌一邊繼續指揮一邊雙腳交叉的繞著朱子豪走,生怕那多出的一個影子就不見了,他用火折子點了朱子豪的那一小撮頭發後迅速塞進了一個小瓶子裏,左右晃蕩了一下,然後再把那瓶子遞給朱子豪道:“用這水抹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後睜開眼,用你的左手輕輕拍打自己的右肩。”
然後他對我說道:“轉過去,別看,免得又晚上睡不著。”
我下意識的知道了大概會發生什麼,體膚毛發受之父母,這是要讓他們認親!
薑家的人和薑家的後,雖然已隔百年,但先人們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子嗣後代,即使我那一棍子結結實實打在了它背上,它依舊是扛了下來,隻因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朱子豪睜開眼卻又兩眼無神,就和呆滯了一般,我背過身隻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查文斌也如同木雕一般候在他的身邊,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傻站在夜空的隔壁裏,一直到我手上燃燒的那根香完全熄滅。
“好了!”我轉過身,查文斌隻輕輕一拍朱子豪的額頭,他頓時像是醒了過來一般,揉了揉自己眼睛道:“怎麼了?哎,影子呢?”
“走了,我見到了你曾外祖父,也就是你奶奶的爺爺。”查文斌這話說起來可不像是假的,他說道:“他告訴我,薑家的老宅子裏有一口井,井裏有些東西想讓你去取出來。”
“我哪知道薑家老宅在哪?”
“胡庚林知道。”查文斌繼續說道:“他還說,你奶奶造的孽需要你來還,他已經還不清了,薑家在下麵過的很不好,有很多人找他們算賬,叫你沒事多拜拜神,多燒燒香。”
“你叫他沒事別找我,我不認識他,什麼曾外祖父,我姓朱,我是朱家人,跟他們薑家沒關係。”他頓了頓說道:“還有,查大師,勞煩您再告訴他,我都沒見過我奶奶長啥樣,憑什麼要我去還債?就算有什麼事做得不對,冤有頭債有主,輪不到我去還。”
查文斌拍拍朱子豪的肩膀道:“你是薑、朱兩家唯一的血脈,當然得你還了。”
我一想到朱子豪莫名其妙的背上這一出就有點幸災樂禍,剛想笑呢,我以低頭發現,“咦,好家夥,我這也有一個呢!”可不,就在我身邊,一個影子多了出來,看樣子那東西就跟我站在並排呢!
“走走!”我也沒多想,今晚這類東西著實見了不少,順手撒了一把紙錢,再看,咦還在。我心想,你還挺貪,又抖了抖手上的藍布說道:“找個裁縫給你做身新服,別攔路別擋道,走!”
再看,還在!我頓時有些惱火了,我抄起手上的哭喪棒一棍子就拍了下去,“啪”得一下,幾個石頭被我拍飛了好遠,再一看,那影子還在,隻不過從我的右邊移到了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