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麵對絕對的死亡之前,我不願意把風險最大化,就算查文斌推斷的毫無差錯,跳下去我們能活的幾率也不會超過三成。
“你願意賭?”我問查文斌道。
他搖頭,然後便陷入了沉思,命這玩意,人人就隻有一條,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想他也不打算就把自己小命交代在這兒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看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胖子洗地睡的呼啦啦的,我靜靜的看著那汪水發呆,查文斌則在原地不停的拋灑著石頭。
“小憶,我剛算了一卦。”他跟說道:“卦象是吉,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這個,我感覺我們會沒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我,我也不希望有事,我反問道:“如果你是墓主人,或者是這座墓的設計者,你會有打算讓人活著出去嘛?”
查文斌愣了一下,然後我看到他對我搖了搖頭道:“不會……”
“我雖然不像你和胖子都懂,但是我知道,一座墓設計的如此精巧,它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所以,我們會死,但僅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對嗎?”
他看著我,就那麼盯著我看,看著看著然後他笑了,他問我道:“你怕死嘛?”
我的回答也很直接:“怕,當然怕,哪有人不怕死的。”
“那我告訴你,我剛才騙了你。”查文斌把地上的幾個石頭攤了個形狀給我看,然後對我說道:“我想安慰你,不過你終究還是個理性的人,你的推論的是正確的,進來這裏的人隻有死路一條。我剛也的確卜了一卦,得了個坎卦,這個卦很有意思,跟我們當下的情況幾乎完全能吻合。”
“解釋一下,查大師。”
查文斌用石頭在地上畫了個圖,上麵兩橫是斷開的,中間一橫是連著的,再下麵第三排又是斷開的兩橫,他說道:“這個卦叫做坎卦,是六十四卦裏頭的第二十九卦,卦辭叫作:一輪明月照水中,隻見影兒不見蹤;愚夫當財下去取,摸來摸去一場空。”
查文斌接著說道:“坎在八卦裏為水,水為玄色,也叫它玄卦。這個卦你從卦辭就可以解讀為:前麵有條看似是路的路,但其實是個陷阱,一旦落入到陷坑的最底下,結果必然是凶險的。這幅卦的上爻是水,下爻還是水,這就和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們的頭頂是水,腳下還是水,但是這水裏都充滿了危險,妄圖下去的,都會死無全屍。”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剛才我們在頂上,也就是你這裏的一爻其實也是異常凶險,那水渠裏的金銀財寶就像是照在水裏的明月,如果我們就那樣下去撈了,就會被一群魚兒啃食幹淨,到頭來自然是一場空。”
“對,就是你說的這樣。”
我提醒道:“但是文斌,剛才我們逃過了一劫,因為我們沒有貪財不是嘛?”
“我們道家還有一句話叫作: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天地大道原本有五十條,但天地隻衍生四十九條,所以這天道本就不齊全,凡事皆有一線生機,剛才我們就是過了那一線。”
“那就還能再過一線,我爺爺小時候說我隻要長大不走邪路,一定會有所成就。”
被我這麼一說,查文斌倒是想起了什麼,他在包裏好一陣子翻騰然後很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你還有個寶貝在我這兒。”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層布,原來是我爺爺當年留下的那個羅盤。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好些年沒用它了。”查文斌站起身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把那羅盤往手上平放,我瞄了一眼,那羅盤的上的指針不停的旋轉著,速度不快,但是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查文斌對我說道:“如果有機會出去,我一定會好好研究這幅羅盤,它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多了。”
“就一破爛貨,當年差點沒被我爹當成牆角石。”
“它沒有南北,靠的也不是磁場,和我們的羅盤完全不一樣,但是它能問生死,你看好了!”
說完,查文斌把自己的中指往嘴裏一伸,然後猛的用力一咬,接著他朝著那枚羅盤的正中位置上輕輕擠了一滴血,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我竟然看到那滴血慢慢的滲了進去,然後碧綠的羅盤上隱約多出了一絲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