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水天上來,萬鈞奔流蕩乾坤!
一塊古樸石碑立於黃河之下,上書十四個古樸大字,字形繁複,蒼勁有力,其上仿佛有無窮浩然之意,撐起整個大河懸浮於空!
黑三目中冷嘲的看著立於黃河之下的古樸石碑,冷言道:
“為了文脈香火鼎盛,一群整天想著以文載道,教化眾生的書呆子拚了一身的文脈氣運不要,立了九塊石碑想保眾生安穩,然後對你們感恩戴德,可歌可頌,興盛文脈香火?”
黑三麵露譏諷:“隻可惜,世人愚昧無知,早已忘了你們的功德,這塊定界河碑已然腐朽,文脈氣運也已凋磨殆盡,隻剩一個不知所謂,早已流落凡塵隻言仁義的儒家。”
“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少年自言自語,仿佛似有一種極大快感,對著那塊刻有“黃河之水天上來”的古樸石牌不斷冷嘲熱諷。
忽然滔滔黃河中水流化為一道人影凝聚,無孔無麵,對著黑三道:
“棄天緣,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性子如此浮躁不堪,廢話少說,趕緊放開禁製。”
“棄天緣?”黑三彎腰大笑,麵對這無孔無麵的水流人影絲毫不見懼意:“不,我是黑三,你說的那個倒黴家夥已經死了,剛附身便被一把位列靈啟的仙劍重傷了神魂,然後逼不得已選擇了我。”
“可是他大概想不到我還沒死透,為我脫胎換骨又耗費大量元神,以至於竟和我殘存意念拚的個不相上下融合在了一起,真是可憐啊哈哈哈……”
水流人影看著彎腰大笑的黑三沉默不語,良久說道:
“既然如此,你想必也繼承了他的一部分意念,來此有何目的?”
黑三聞言收斂笑意,平靜對著水流人影說道:
“天賜不取,必受其咎,所以這個家夥大概是覺得他愧對老天良多,才會遭受磨難,因此心生憤恨,破罐破摔,改名為棄天緣,我便是把天緣棄了,也依舊自由自在,海上來遊。”
“其實我也有一個名字,叫陳斷坤,意為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攸往不利。而我爹卻隻信奉事在人為,萬物可爭,所以給我加了一個斷字,表示可以突破格局,舉新立意,擁有一番翻天覆地的氣象。”
黑三說到這裏,聲音斷然而止,後者一時思索,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想解開禁製?”
即使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三千年了,無時無刻不想從這裏出去,但當少年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人影卻是無絲毫波動,隻有詫異的問道:
“你可知解開禁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黑三嗬嗬笑道:“誰也說不清我現在還是不是個人了。”
人影沉默片刻:“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黑三不在多說,看向那塊被歲月侵蝕斑駁的古樸石碑,抬手一指,緩緩出言道:
“聖賢已死,文道已滅,薪火斷絕,儒言何教?!”
一道明亮紅光隨著黑三言語自指尖而出,隨著紅光壯大,黑三麵色愈漸蒼白,渾身不斷顫抖,顯然透出極大負擔,然而他的目色卻變得越發明亮,最後厲聲質問道:
“儒言何教?!”
聲如黃鍾大呂,那道紅光瞬間化為四字激射而出,轟向古樸石碑。
儒,言,何,教!
四字接連撼動石碑,將本就斑駁腐朽的石碑擊出一道道裂痕,“黃河之水天上來,萬鈞奔流蕩乾坤”的字樣不斷化為石屑碎落,人影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無喜無悲:
我為眾生故,眾生何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