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賢將妻子輕輕放在床上後一直握著她的手守在身旁。這邊的動靜很快傳遍了整棟別墅,住在碩大宅院東樓的鳳家家主——鳳向天,以及南、西兩樓的各個親戚都趕到了北樓別墅。
“雲嫂,淑雅怎麼了?”
剛毅慈祥的臉上有著深刻的關心,鳳向天這位六旬老人對於這個兒媳可是非常滿意的,關切的詢問著身旁的老女傭。
“老爺,少夫人好像要生了。”雲嫂的回話中也隱隱有一絲焦急。
夢淑雅為人一向溫婉,帶人也很和善,因此此時大家都很擔心。雖說現代醫學科技發達,但也不排除意外發生,畢竟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講是一件危險之事。
在大家憂心忡忡的時候,就是有那部長眼的,凡事都有例外,在溫和的人也會遭人嫉妒、不待見,比如這位找茬的——
“誒?不是離預產期還有一星期嗎,怎麼這麼快,不會出意外吧?”
尖酸的語調,看似關心實則充滿惡意的詛咒。豔麗的美婦——玄霜兒,是鳳君賢之兄鳳傾翱的妻子,她的話音未落就遭到周圍眾人的怒視,話的尾音也隻能被她硬生生的咽下。
鳳老爺子聽到她的話後怒火難消,瞪了玄霜兒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她半分。其他人也都掃她一眼後不予理睬,而是將視線停留在不遠處被當做臨時產房的房門上。他們擔憂著、祈禱著,希望夢淑雅能夠平安無事的生下健康的寶寶。
被徹底無視為空氣的玄霜兒不滿的還想嘟囔些什麼時,耳旁恰巧飄過丈夫鳳傾翱淡漠的聲音。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清冷疏離的音色使她不由得側頭望向鳳傾翱,隻是她的丈夫卻是連瞟都沒瞟她一眼都,而是隨著大家一起注視著那道房門,麵色隱有些憂慮。
自知沒趣的玄霜兒心中劃過一絲傷痛,隻得鬱悶的沉下臉不再言語。
“雲嫂,趕緊聯係親家,告訴他們淑雅要生了。”
“是,老爺。”雲嫂接到鳳向天的話匆忙應著離開去通知夢家人這一消息。
月光靜如水,親吻著大地,留下一片唯美的景色,卻遮不去這午夜中撕心的痛聲。
“啊——”
屋內被一陣陣疼痛折磨的滿身汗水濡濕的夢淑雅已經精疲力竭,但那疼痛像是不知停歇般。
“淑雅,我在這兒,再加把勁。”
鳳君賢守在妻子的身邊,聲音有絲顫抖的不斷給她鼓勵打氣,他很怕妻子會這樣體力不支的睡去再也醒不來。
而屋外的人們聽到那痛呼聲都把心揪緊了。這邊夢淑雅的父母與姐弟也已趕到,緊張的氛圍依舊。連一向趣味相投彼此愛閑聊的鳳向天與夢淑雅的父親——夢清,此時也隻是互相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不約而同的轉頭望著夢淑雅所在的房間。
天空漸漸泛起晨霧,從那沉重的墨藍轉變淺淡,屢屢的橙光即將躍然溫暖這一夜的寒冷。就在晨光剛剛破空的一瞬間,天空忽然降下極光,似水波蕩漾,似薄暮屏障,帶著通透的異彩悄然將整個世界籠罩。
“啊——”
“出來了,出來了。”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秦醫生和助手看到那平安降生的小生命放聲舒心的笑了。
隻是無人察覺,在這孩子出生的這一刹那,世間所有氣息悄然凝固,時間仿若靜止在這一刻,一切事物都被定格在前一畫麵。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好似一轉眼的瞬間,又仿佛是漫長悠久的一世。
隻見有些皺巴巴的嬰兒突然睜開了雙眼,這一眼完全沒有其他嬰兒剛出生時眼中的朦朧不清,好似這雙澄清螢亮的雙眸一開始就以能看清世間萬物。那偏大如同黑鑽的眼瞳裏似盛滿宇海的星辰,好像一片華彩星雲在眸中旋轉,越擰越深。
嬰兒粉嫩的額頭於眉心處向上兩邊飛揚起一雙六翼迷彩的胎記,這胎記隱隱泛著剔透熒光在這一刹那綻放出萬丈光華。璀璨奪目的光耀消散後,一切歸於平靜,空氣似若再次流動開來,時間也歸於正軌轉動,人、物、景都再次鮮活起來。
“哇——”一聲嬌柔甜甜的嬰兒啼哭穿透房門,顫動了在場等候的每個人心。
“恭喜恭喜,是個可愛的千金。”
隨著秦醫生的話落,鳳家、夢家上下人們鬆口氣的同時心中喜悅的歡慶起來。
此時的天空中極光薄幕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漫天的朝霞彩雲,豔麗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