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我走了。”她抓了塊有些發硬的麵包,張嘴就啃。
“怎麼不多睡會兒?不是八點半才出成績嗎。”欒青倚在門柱上,並不認真地拖著地,瞄了她一眼淡淡地問。
她歎了口氣,透過擦汗抬起的手看著紗窗外淅淅瀝瀝敲著雨點的前院,7月底的雨雖不大,但卻很猛。就這會兒功夫,院子裏的幾棵月季已經蔫了下來。“媽,”她回頭假裝可憐巴巴地看著欒青。“你看那花多可憐啊。”
“得了吧你,別轉移話題。既然不告訴我原因,就快走。為幾株花糾結這麼多,那要是全中國災難了,你還不得哭暈死!”欒青沒好氣地說。
“那,那我走了啊。”她小心且委屈地看了自家母親一眼,也似乎在懇求母親不要對這件事太上心,“這次是真走了。”
“走走走,沒人攔著你。”欒青趕人出門的情景就像凶神惡煞的包租婆將沒交房租的混小子提溜著扔出門外一樣。她無言,縮了縮脖子,搶過傘就走。“唉……”她一路小跑,望望表上的數字,已經七點半多了。
“要快一點了,可不能讓那幫人得逞,平時逮著空子就嘲笑我。”小嘴不屑地撇了撇。
12歲的的季天言踏步在泥濘的小路上,無聊地踩著有積水的小坑窪,濺得泥水四起。
她看灰蒙蒙的天空,暗中還有點兒發黃,發土的顏色。“今天肯定得是有雷陣雨了。”季天言也看那厚厚的積雨雲,那可真是黑得厲害。
塑料傘已被雨水打透,季天言才晃晃悠悠地進了校門。瞅著公告欄上果然什麼都沒有,她內心不禁有點小失望。由於台風的原因,本該公布小升初成績的學校隻好無奈地宣布停課一周:“……請同學們於7月30日以後自行去詢問老師或總務處了解成績以及學校。”
大家都有點兒無奈,抱怨這場台風來得真不是時候。唉,你想想,在出成績的那一天突然下起大暴雨,這不是凶兆是什麼!而且這對於季天言來說可謂是苦不堪言,叫苦連天。
這幫死不要臉的同學還要趁停課的機會搞什麼畢業聚會?還好聚好散?好散個頭!你知道寶貴的休息時間有多重要嗎!鞋子踩在混凝土地麵上刺耳的“咚,咚”聲愈發證明了此刻學校裏除了那幫喪心病狂的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
“也是,隻有你們這幫蠢蛋能幹出這樣的事了。”她笑了笑。
“喂!季天言!你走哪兒去了!這裏這裏!”不知不覺竟發現早已走過了頭,如果再這麼走下去遲早要撞牆上。
“哦!mygod!怎麼是你!”季天言尷尬了,這簡直是比叫苦連天還叫苦連天的事……
夏顏添怎麼也來了!
季天言自討沒趣地翻了個大白眼,不情不願地踱步走了進去。
進了教室,好像還和往常一樣,大家都坐在木椅子上……不對,怎麼這麼安靜?季天言有些疑惑,她杵在門口,時不時瞥瞥悠然自得正往前走著的夏顏添。“怎麼了?”察覺到身後沒了聲響,他轉回頭去,一臉笑容。季天言第一次發現……其實這人長得不是一般的帥。
“……沒事,我隻是想,怎麼會這麼安靜……平時不都是會打打……鬧鬧的麼?”季天言又繼續走著,喃喃道,“感覺像走錯班了一樣。”“撲哧!”夏顏添笑了一聲。“喂我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個死鹽田!”季天言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沒,沒有,今天……是個例外。你先回座位吧。”夏顏添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說完他坐到一個座位上,季天言更是往常般地坐在他前麵。
察覺到今天死一般的寂靜,季天言有些無聊。“唔……”她打了個嗬欠,有些睡眼朦朧地望著周圍的同學,“林笙何,水小無,你們不覺得無聊嗎?”旁邊的這對同桌已經可謂是“打情罵俏”級別了。水小無正撥弄著她的新耳環,掃了季天言一眼,漫不經心回道:“嗯……確實有點無聊啊,不過,這可是我們的惡作劇哦。”
“惡……作劇?”季天言撲了個空。神啊,見過搗亂惡作劇,沒想到連安靜也能當惡作劇?
“天言,其實是這樣的。”林笙何故作好好學生的樣子扶了下眼睛,用溫柔到不能再溫柔的聲音說,“我們準備一會兒等老師來公布成績的時候嚇他一大跳讓他以為是我們開竅了然後興高采烈手舞足蹈接著我們再來個大反擊再嚇他一大跳最後再開始畢業聚會天言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