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完拉著我進屋說“朕早朝期間,心裏一直記掛著你,想著陪你一起用膳,所以一下朝便來你這邊了。”
我有些受寵若驚,十七年來,從來沒有人陪我用膳,在北國,永遠都是我一人,而如今,身邊有如此愛我的夫君陪著我,我怎能不安心,這頓早膳,讓我消除了很多顧慮,我不再去想晚清姑姑的事,我要眼前這個男人,我要他自此心裏隻有我一人,魚水之歡,如膠似漆。
皇上離開後,離洛送來一封信,說是從北國送來的,我想應該是父王送來的吧。
“未央,見字如見人,明天是你冊封皇後的日子,是你動手的最好時機,隻要殺了他,假以時日,便可回北國。”這就是信得內容,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就算沒有署名,我依然能夠看的出,這是誰的筆跡。
我將信遞給離洛說“你看,這是父王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信中沒有問候,沒有擔心,隻有鮮血的味道。”
離洛看完信後說“公主,接下來,我們是要遵從我朝皇帝的意思,還是...............?”
我笑了,笑的那麼放肆,那麼絕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就是替你殺人的工具嗎?父王母後,你們心裏還有我這個女兒嗎?難道你們都不擔心我能不能抽身而退。”我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嚇壞了無悔,無悔將信一把搶過去,看完後一把把將它撕掉,放在香爐裏燒掉,然後朝我走過來將我摟在懷裏說“公主,您別哭,皇上如此愛你,一定可以撫平公主心裏的痛和傷口。”
我推開無悔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公主,我和離洛就在門外,有事您隻管吩咐。”無悔有些擔心的說。
“出去吧。”我背對著無悔和離洛說。
他們出去後,我靠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花,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心疼的快要窒息,天漸漸暗了下來,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不到一刻鍾,便成了傾盆大雨,我開始害怕,可是,我明白,如今,我隻能向前走,一步一步,慢慢毀了北國,我愛皇上,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在第一次躺在他身邊的時候,我愛他,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四】冊封之日。
次日一大早,皇上含情脈脈地看著懷裏的我,“未央,朕今後隻愛你一人。”
我沉醉在幸福中,嬌羞道:“可是,臣妾隻能在皇上身邊十年而已。”他收攏雙臂,擁我入懷,大掌摩挲我的後背,麵上的微笑漸漸凝固,“未央,朕不會放你回去的。”在北國,所有和親的公主,不管後來成為了皇後還是嬪妃,十年之後都會和離,然後被送回自己的國家,隻是,我沒想過再回去。
我靠在他的肩頭,一張花兒似的小臉頓時變得冷酷如冰。
現在,這寬厚的肩膀,是我唯一的依靠;這溫暖的胸膛,是我永遠的眷戀,怎樣都好,隻要能在他身邊。
我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臣妾隻願在皇上身邊。”
半晌,皇上鬆開我,起身,下榻,我拿來龍袍,給他換上。
他緊握住我的手溫柔的說,“換上朝服,跟朕一起去大殿。”
“皇上,您還是先去吧,臣妾怎敢如此放肆。”我邊說邊換上朝服,喚來無悔幫我梳洗。
“朕在外麵等你。”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我已盛裝出現在他的身邊。
“來,未央,把手給朕。”他眼中盡是溫柔,把一個帝王該有的威嚴統統拋在腦後。
我乖乖的伸出手,我想現在的我,應該是幸福的。
來到正陽宮殿門前的時候,所有的後宮嬪妃,公主王爺以及朝中大臣都已紛紛到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紛紛行禮。
“眾卿平身。”從始至終,我的眼裏隻有他,隻看得見他。
“皇上,可以宣旨了嗎?”安公公小心翼翼的問。
“嗯。”他回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以弱齡登基,時過六年,今國泰民安,和睦團結。朕已過弱冠之齡,為保江山之穩固,皇室之安穩,遵崇祖訓,今有北國公主長樂未央,年芳十七,婉娩天資,傾國傾城之容貌,才明夙賦,柔嘉居質,婉嫕有儀。欽定為中宮皇後,入住未央宮,執掌鳳印,母儀天下。望其與帝相扶相持,勿負眾望,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彰顯後宮賢德,以慰朕心。欽此。”
“皇後娘娘接旨吧。恭喜娘娘,娘娘千歲。”安公公將聖旨遞在我麵前,我伸手接住“臣妾謝過皇上。皇上萬歲。”
冊封之日就這樣過去了,我以為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了,隻是,後來,我才明白這是一場計劃的十分完美的陰謀。
【五】傾王心。
一眨眼,不知不覺的,我已經在南國安然無恙的待了七年,在這七年裏隨著我們的女兒兮顏公主出生,皇上一直對我如初見,也曾收到過父王母後的信物,隻不過我一直置之不理,七年了,突然,我想回去看看,現在的我,母儀天下,我想知道北國的人是否還會如當初那般放肆怠慢,想到這,我笑了,笑的那樣風情萬種,七年了,我依然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娘娘,在想什麼?”無悔走進來,笑著問。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對她說“無悔,我想帶兮顏回北國看看。”我待無悔一直如姐妹,盡管如今我高高在上,也從不曾虧待她分毫,在兮顏出生的當日,皇上已經冊封她為郡主,賜名妙珠,住在公主殿。
不知道怎麼了,無悔聽說我要回北國,眼裏竟閃過一絲驚喜,我想都這麼久了,她也該回去看看父母了,可是她說“娘娘,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我很驚訝“難道,你不想回去看望你年邁的父親和母親嗎?”
她頓了頓回答到“娘娘,我……”我看到她的眼裏有說不出的情緒,前些日子,聽到念兒說她無意間看見郡主與皇上眉來眼去,如今,她又不肯和我回去,難道,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一時間,我不知所措。
但還是笑著說“好了,既然你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強你,你就留下吧。”
無悔有些開心,但也顯得有些擔心的囑咐到“娘娘,讓念兒陪娘娘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我本不該懷疑無悔的,但我不試探一下,給自己一個交代,怎能安心回去,我看著無悔,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細聲到“無悔放心便是,皇上說會陪我和公主一起回去。”
“什麼,皇上和娘娘一起走?”無悔顯然有些失控的問到,她說完像犯了錯似的看著我,無風不起浪,原來,念兒沒有騙我,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轉身手扶在白玉案上,不停的發抖,然後冷靜的說“你出去吧,讓念兒進來服侍本宮就寢。”我心疼無悔,我想好好待她,可是,她不該,真的不該覬覦我唯一的依靠,我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可能,或許,是我想多了,沒有親眼看見,就不該給無悔定罪。
“娘娘,奴婢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國不可一日無君。”無悔解釋到。
我用力的擠出一絲笑容說“好了,無悔,本宮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有些累了,你退下吧”說出這些話,我自己都覺得好假。
既然,你要我不好過,我就讓你看看你覬覦的男人有多愛我。
“等等,無悔,今夜換你守夜。”我努力的克製住自己,在無悔轉身的時候說,我就是要讓她嚐嚐撕心裂肺的滋味。
無悔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背影,我無比心痛,想起我們在北國的點點滴滴,她曾經為了我受了那麼多苦,跟著我一起受下人欺負,曾經,她是那麼天真無邪,不容任何人對我不敬,想起她說過會一輩子陪著我,往事一幕幕呈現在眼前,我蹲在地上痛哭失聲,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快要灰飛煙滅。
“娘娘,你怎麼了?”離洛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無助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看著他,我哭的更厲害,他將我扶起來,緊緊抱著我,我沒有推開他,這一刻,我倒覺得皇上口中的青梅竹馬就好像是我和離洛,離洛來自哪裏,我們無人知曉,他身上有一種不可侵犯的神秘氣質,離洛隻是靜靜的抱著我,自從我嫁過來以後,離洛便很少見我,也不怎麼和我說話,這樣也好,別生生耽誤了他。
離洛替我擦掉眼淚,眼裏閃過一絲心疼說“娘娘,微臣都知道了,請娘娘安心,如果無悔真的與皇上有什麼苟且之事,微臣一定殺了她,解娘娘心頭之憂。”
我轉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合歡花開的那麼妖豔,一陣風吹來,合歡花像蒲公英一樣在天空中飛舞,與此時的我,那麼不協調。
“離洛,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再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離洛有些不放心的走了出去,他走後不久,我讓念兒給我梳洗了一番,成了最初的模樣,火紅的綺玉羅裙,上麵繡著百鳥朝鳳,一雙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那把雕刻著鴛鴦的古琴,琴聲幽怨,而我已是朱唇未啟笑先聞,美的如此無暇,紫眸間透著淡淡的憂傷,眉頭微微皺起,今夜,我便要傾盡天下得王心。
念兒拿來一件披風一邊替我披上一邊小心翼翼的說“皇後娘娘,你真美,念兒陪娘娘出去走走吧。”我點點頭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念兒,這紫薇花開的好漂亮,你摘下些,放在本宮的寢宮吧,皇上喜歡看。”我停在紫薇花跟前對念兒說。
皇上喜歡紫薇花,所以未央宮種滿了紫薇花,曾經,我以為這裏有我,有紫薇花,他便不會去往其他地方,可是,如今他連我身邊的女人都動了,我才想起,已經好久沒聽他對我說那些麵紅耳赤的情話了。
“娘娘,在想什麼?”念兒拿著許多剛摘的紫薇花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