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羽落人間
一根潔白的羽毛伴隨著寒風與白雪降臨人間。白茫茫的天地間行人稀少,僅有的幾個也腳步匆匆,好像身後有猛獸追趕。自然無人注意到這幾乎和白雪混跡的羽毛,更無人注意到這根羽毛折射出的淡淡銀色光暈。
羽毛被風吹在了一個未閉緊的窗前,就像提前設計好的一樣,羽毛沿著窄窄的縫隙被吹了進去,落在房間大床內側一美婦的小腹上。一陣白光閃過,羽毛似乎融入了美婦的身體,消失不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彷佛錯覺。猛烈的寒風繼續沿著縫隙吹進房間,美婦打了一個寒顫,輕蹙秀眉,往被子裏縮了縮。大床外側一英俊男子感受到了美婦的不適,折蹙濃烈春山,睡眼惺忪地起身關緊了窗子。冷峻男子走回床邊,體貼地為美婦掖好被子,繼續睡在了外側。似乎他的睡意被寒風擾沒了,看著美婦嘴角勾勒的幸福微笑,男子冷冽的麵龐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美婦似乎感到有人在注視自己,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看見冷峻男子臉上笑意更甚。“寒,我剛才做了個夢。”由於剛睡醒的緣故,美婦的聲音帶著些許慵懶,但卻異常動聽。“莞兒做了什麼夢?”男子如沐春風般溫和的嗓音倒和那冷峻的麵龐、魁梧的身材有所不符。“我夢見一根白色的羽毛落進了我的肚子裏。寒,古代都說什麼夢月入懷、夢日入懷都是神仙下凡,咱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什麼神仙啊?”男子笑笑,未置可否,他們兩人都不知道,韓玟莞隨口說的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寒,你不是還沒給孩子想好名字嗎?我想:男孩叫雪落白,女孩叫雪落羽,怎麼樣?”美婦清醒了不少,聲音也恢複了正常,天籟般悅耳的嗓音帶著撒嬌的意味。“聽莞兒的。”男子寵溺地望著美婦,絲毫不掩飾那濃濃的愛意。“寒,你真好!”美婦輕仰螓首,紅唇在男子的俊臉上吻了一口。
男子笑意彌漫了臉龐,將美婦攬入懷中。窗外隆冬嚴寒,屋內春意正濃。
……
十個月後,黑龍江漠河縣縣醫院裏,一麵容冷峻的男子坐在婦產科手術室門外的座椅上,醫院外大雪紛飛。雪寒神色焦急,緊蹙的春山好像要折斷了一樣。“哇哇……”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從手術室裏傳來,宣告著新生命的到來。雪寒如同被針紮了一樣,站起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哧啦一聲,一位胖護士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將嬰兒遞了過去,“兒子。”護士淡淡地說,轉過身去,又欲回到手術室。雪寒急忙拉著護士詢問:“我愛人怎麼沒出來?”“是雙胞胎。”護士有些不耐煩,掙脫雪寒的手回了手術室。
雪寒嘿嘿地傻笑著,將孩子抱在懷中,坐回椅子上,繼續等候佳音。今天的經曆使雪寒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度秒如年。在十幾分鍾冗長的等待中,手術室的門總算開了。還是那個胖護士,將嬰兒遞給雪寒,公事公辦地說了句:“女兒。”雪寒接過孩子,倒還有良心——不忘妻子,追上胖護士問道:“我愛人呢?”“馬上出來了。”護士急急答完,匆匆忙忙走了。
“哧啦哧啦”鐵輪與地麵的摩擦聲從雪寒身後傳來。雪寒急忙回頭,一名護士推著急救推車,向病房走去。雪寒疾步走向推車,果然是妻子。看著推車上臉色蒼白、香汗淋漓,柔弱的讓人憐惜的女子,雪寒一陣心疼,剛才的喜悅也衝淡了不少。
“你是病人韓玟莞的親屬嗎?”輕柔的女音從身後傳來。雪寒轉過頭,推著韓玟莞的護士是一個清麗可人的年輕女孩。通過和剛才那個胖護士比較,不管是從態度上還是容貌上,雪寒對這個年輕貌美、溫柔如水的女孩很有好感,答道:“我是她丈夫。”女孩輕點螓首,沒有說什麼。“我愛人怎麼還沒醒?”雪寒有些擔心,詢問女孩。“她是剖腹產,打了麻藥,藥勁現在還沒過,一會兒就醒了。你應該多給她補充點營養,生孩子很辛苦。”女孩頓了頓,問道:“你們很恩愛吧?”“對,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雪寒幸福地說,一偏頭竟看到護士眼裏霧氣氤氳。“你怎麼了?”雪寒有些愕然,關切地問道。“沒事。”女孩嘴角微微上揚,雪寒隻覺得那笑容充滿了牽強、苦澀、生硬,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護士將到達病房的門口的推車推了進去,“你來幫我把你妻子抬到病床上,小心點兒。”雪寒小心翼翼地把韓玟莞輕輕放在病床上,看著護士細心地將床鋪打理好,心裏好感更甚。“好了,我先走了,你照顧好你妻子。”護士打理好一切,推著推車準備離開。“等等…”雪寒急忙叫住女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尹沫淋。”女孩揚了揚胸前的護士牌。
從這天後,雪寒再也沒見過尹沫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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