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執一師祖說的話都對嗎?”
千扶風看著沈存的墓碑,輕聲問道。
蕭懷瑾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人永遠是對的。”
聽到他這樣回答,千扶風沉寂如死灰的瞳孔裏忽然有了一絲光亮。
她第一次感覺到,和他聊天可以這樣的愉快。
她繼續說道:“執一師祖曾經說過,生老病死,就是凡人的一生,師父也是這樣認為嗎?”
“我認為……”說道這兒,蕭懷瑾忽然停住了,他用淡漠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著她。
和他的視線交彙,千扶風心中一跳。
他生氣了!
平日裏,蕭懷瑾他很少注意到什麼,即使將視線定格在什麼東西上,也很少真正的在看這樣東西。在靈穀的十一年,讓千扶風知道了,一旦蕭懷瑾多看了什麼東西幾眼,那他就是生氣了。
“師父。”
千扶風安靜的在他的麵前跪了下來,隻叫了一聲“師父”,然後沒了聲響。
剛剛從心底升起的對他的一點點暖意,瞬間煙消雲散。
她知道自己無須多言,但是她也無須認錯。十一年來,蕭懷瑾經常生氣得讓人捉摸不定,原諒得也很玄乎,隻要在他們倆隻見保持安靜過,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但是這次千扶風似乎失算了,她沒有想到蕭懷瑾會繼續回答完剛剛沒有回答的問題。
蕭懷瑾走上前來,伸手托住她的雙臂將她扶了起來,從衣袖裏拿出來一隻白淨的玉瓶,十分自然的輕輕抓住千扶風的手,將她的手掌翻轉過來,細心的給她上藥。
千扶風歎了一口氣。
這個人總是在對她萬般疏離的時候,又給她萬般的關心。
“我認為,這已經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了。”蕭懷瑾低著頭,仿佛自言自語。
“師父?”千扶風不解。
蕭懷瑾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給她包紮傷口。包紮好了之後,立馬就放開了她的手。
“我身體裏的那股特殊的力量,你也有。”蕭懷瑾淡淡的說道。
千扶風忽然明白過來。
那股力量十分神秘,不便為人所知。之前她還以為紫藤蘿不能傷害她,是因為運氣,現在她才明白過來,竟然是因為紫藤蘿懼怕他之前輸送到她身體裏的那股力量!
蕭懷瑾見她明白了,繼續說道:“有了這股力量,你就不再是普通的凡人。所以,那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了。”
千扶風苦笑了一下。
這麼說,師父和執一師祖想的是一樣的!
處理完沈家村的事情,兩人一同回了霖澤,才到大殿前的廣場,就看家至信端正的跪在大殿廣場中央。
烈日照在他的後背上,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虛弱、單薄。
“扶風,你回來了!”
盛穠穠踱著步伐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至信師兄不是受重傷了嗎?怎麼還會被罰跪在此?”千扶風看向盛穠穠問道。
盛穠穠翻了個白眼,朝著至信的方向,故意拔高了聲音道:“扶風啊,這不是罰跪,是某個蠢豬,在替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求情!希望可以將她葬在霖澤腳下。”
千扶風看見至信聽到盛穠穠的話,有所觸動,但是沒有動作。
平時至信是何等的維護竺信,若是放在平日,恐怕他早就衝過來計較一番了。如今……總歸是竺信錯得太遠了。
盛穠穠見千扶風並不好奇她說的話,反而好奇起來。
她看了一眼蕭懷瑾先行離開的背影。雖然說拿著紫藤蘿的根趕去沈家村救人的是他,但是看他平時淡言寡語,怎樣都不像是會主動說起此事的人。
她立馬抓著千扶風的手問道:“你怎麼不問我壞女人是誰?”
“是竺信。”千扶風回答道,“之前她在林子裏用紫藤蘿對付我的時候,我就懷疑了,直到後來師父拿著紫藤蘿的根趕去沈家村,我就更加確定了。因為隻有根在霖澤,才能這麼快被找到。”
盛穠穠聽完點頭氣憤的說道:“之前竺信在林子裏襲擊我,我命大逃過一劫。後來聽說掌門要找紫藤蘿的根,我想著就該在竺信熟悉的地方,後來果然在她的住處搜到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掌門的弟子溫信走上前來。
“溫信師兄!”千扶風朝著溫信見禮。
“扶風師妹,掌門請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