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詩歌(3)(1 / 3)

來支撐城牆下小果攤,那紅鮮的冰糖葫蘆

仍然光耀,串串如同舊珊瑚,還不怕新時代的塵土。

前後

河上不沉默的船

載著人過去了;

橋——三環洞的橋基,

上麵再添了足跡;

早晨,

早又到了黃昏,

這賡續

綿長的路……

不能問誰

想望的終點——

沒有終點

這前麵。

背後,

曆史是片累贅!

去春

不過是去年的春天,花香,

紅白的相間著一條小曲徑,

在今天這蒼白的下午,再一次登山

回頭看,小山前一片鬆風

就吹成長長的距離,在自己身旁。

人去時,孔雀綠的園門,白丁香花,

相伴著動人的細致,在此時,

又一次湖水將解的季候,已全變了畫。

時間裏懸掛,迎麵陽光不來,

就是來了也是斜抹一行沉寂記憶,樹下。

除夕看花

新從嘈雜著異鄉口調的花市上買來,

碧桃雪白的長枝,同紅血般的山茶花。

著自己小角隅再用精致鮮豔來結采,

不為著銳的傷感,僅是鈍的還有剩餘下!

明知道房裏的靜定,像弄錯了季節,

氣氛中故鄉失得更遠些,時間倒著懸掛;

過年也不像過年,看出燈籠在燃燒著點點血,

簾垂花下已記不起舊時熱情、舊日的話。

如果心頭再旋轉著熟識舊時的芳菲,

模糊如條小徑越過無數道籬笆,

紛紜的花葉枝條,草看弄得人昏迷,

今日的腳步,再不甘重踏上前時的泥沙。

月色已凍住,指著各處山頭,河水更零亂,

關心的是馬蹄平原上辛苦,無響在刻畫,

除夕的花已不是花,僅一句言語梗在這裏,

抖戰著千萬人的憂患,每個心頭上牽掛。

一天

今天十二個鍾頭,

是我十二個客人,

每一個來了,又走了,

最後夕陽拖著影子也走了!

我沒有時間盤問我自己胸懷,

黃昏卻躡著腳,好奇的偷著進來!

我說:朋友,這次我可不對你訴說啊,

每次說了,傷我一點驕傲。

黃昏黯然,無言的走開,

孤單的、沉默的,我投入夜的懷抱!

憂鬱

憂鬱自然不是你的朋友;

但也不是你的敵人,你對他不能冤屈!

他是你強硬的債主,你呢?是

把自己靈魂壓給他的賭徒。

你曾那樣拿理想賭博,不幸

你輸了;放下精神最後保留的田產,

最有價值的衣裳,然後一切你都賠上,

連自己的情緒和信仰,那不是自然?

你的債權人他是,那麼,別盡問他臉貌

到底怎樣!呀天,你如果一定要看清,

今晚這裏有盞小燈,燈下你無妨同他

麵對麵,你是這樣的絕望,他是這樣無情!

十一月的小村

我想象我在輕輕的獨語:

十一月的小村外是怎樣個去處?

是這渺茫江邊淡泊的天;

是這映紅了的葉子疏疏隔著霧;

是鄉愁,是這許多說不出的寂寞;

還是這條獨自轉折來去的山路?

是村子迷惘了,繞出一絲絲青煙;

是那白沙一片篁竹圍著的茅屋?

是枯柴爆裂著灶火的聲響,

是童子縮頸落葉林中的歌唱?

是老農隨著耕牛,遠遠過去,

還是那坡邊零落在吃草的牛羊?

是什麼做成這十一月的心,

十一月的靈魂又是誰的病?

山坳子叫我立住的僅是一麵黃土牆;

下午透過雲霾那點子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