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如此蠢貨(2 / 2)

“不回答就算了,反正這對於我來說,不過都是可有可無的問題,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我笑了笑,就轉過頭去,準備離開這裏。

“你是誰?”

有人在回答我的話。

我又將頭轉了回去,通過窗子上的柵欄,一個驕傲的雇傭兵正嚐試著站立起來,身邊的人想要去扶他,他卻固執蠻橫地推開了,雇傭兵手腳上的鐵鏈隨著他肢體的顫抖在“嘩嘩”地作響,咬著牙挪動了半天,雇傭兵還是沒能站立起來。

“站不起來就繼續坐著吧!”

我耐心地看著這個高傲地雇傭兵傾情地表演,最後實在是沒有耐心了,才對窗子裏說了這麼一句。

雇傭兵從諫如流,不再嚐試站立起來,反而盤腿坐到了原地,別有意味地看著我。

“你不是毛裏塔尼亞政府軍!”雇傭兵看著我,嘴角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沒有。

“當然不是!”我言簡意賅。

“那你是誰?”雇傭兵向我追問,他的眼睛卻依舊沒有離開我的臉。

“法國外籍兵團!”我說。

“果然如此!”雇傭兵先是冷笑了一下,進而又愣了一下,反過來疑惑道,“為什麼要告訴我?”

“不是你問的嗎?”

我知道雇傭兵問我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我仍舊故意曲解了他的話。

雇傭兵愣了一下,然後滿臉的怒意,仿佛是在為我的狡猾和不誠實表示憤怒和不爽。

“因為你們現在都已經‘死人’了!”我繼續說道。

雇傭兵似乎在驚訝於我的坦誠,但是,他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入侵毛裏塔尼亞、培養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洗劫毛裏塔尼亞軍方運輸車隊、夜襲比爾莫格蘭內馬利耶營部、殺人、破壞……毛裏塔尼亞政府和政府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所有,我說他們是“死人”,也並不為過。

“你們很厲害!”雇傭兵張口結舌了半天,卻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謝謝誇獎!”我說。

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聊的了,我之所以來到這裏並不是打算和我的俘虜們扯扯大天,以鞏固我內心的虛榮和驕傲的,我本來是打算到這裏找內馬利耶好好地抽他幾巴掌,來為我受傷的兄弟們報報流血之仇的。

可是,當我看到了內馬利耶躺在擔架上的那個驕傲自負的樣子,一下子讓我失去了任何想要教訓這個蠢貨的興趣,因為那樣隻會汙了我的眼,髒亂我的手。

路過了關押雇傭兵俘虜的臨時監獄,我才臨時起意地隨便看一下,畢竟,隻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們就要隨著重傷在床的內馬利耶被送往毛裏塔尼亞的首都努瓦克肖特了,而且,我百分之百的相信,這是那些雇傭兵和武裝分子人生中最後一次的旅行,作為他們的敵人,送一送他們也並無妨事。

“你不是要問我們是誰嗎?現在不問了?”我剛要轉身離去,雇傭兵就又叫住了我。

“不問了,你以為我真的想問你們是誰嗎?那沒有任何意義,你們和他們一樣都是‘無名氏’,是我並不需要知道姓名的‘無名氏’……”

我駐足了一下,沒有回頭,又繼續走了出去……

努瓦克肖特的人來了,毛裏塔尼亞政府軍派出了一支五百重槍荷單的部隊前來押送這批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前往努瓦克肖特,順便把內馬利耶這個“戰鬥英雄”帶回努瓦克肖特接受更加精心的治療。

“你們不和我們一起前往努瓦克肖特嗎?”躺在擔架被抬上的汽車的內馬利耶向我問道。

“我們的人明天會來接我們!”我朝內馬利耶違心的笑著說道。

比爾莫格蘭一役讓內馬利耶都對我、對我們14號都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敬佩,可是,我對於內馬利耶的印象卻更加的不如從前了。

多少年來,非洲社會延綿不斷的武裝動亂和非洲政局你濃我彩的軍事政變並不是沒有緣由的,內馬利耶隻是非洲若幹國家、若幹政府軍中的若幹軍官之一,非洲的軍官和他們的祖國一樣,都大抵如此,短視、無能、自負、愚蠢……

由於內馬利耶的愚蠢,不僅沒有將雇傭兵和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一網打盡,放跑了將近十來個的雇傭兵,而且,這場本就計劃好了的完美的殲滅戰,最後卻以我方二十一人的死亡,一百四十四人受傷的結果慘淡收場,更重要的是,這受傷的一百四十四人中間,還有我14號的四個人……

七個人的14號,因為這場戰鬥,損傷過半,這是誰的責任?

我想,或許在內馬利耶的心中並沒有考慮過這些,也或許他認為像這樣的犧牲和受傷都是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是擊殺和圍捕雇傭兵及毛裏塔尼亞反政府武裝分子的必然,在他的心中,或許比爾莫格蘭之戰是一場徹徹底底地完美的戰鬥,一場足以寫進教科書的戰役。

如此的蠢貨,我連斥責他的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