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的小心思令我有一瞬間的惱怒,不過,我卻又不得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是的,我對這樣的行為懷有很複雜的感情,一方麵我鄙視如此心思沉重的人,另一方麵,我又深知這樣的行為在軍隊裏和戰場上都是十分必要的,甚至我也在悄悄的做著同樣的事情。
身處軍官這一階級,我的內心卻在狡詐和真摯上左右的搖擺,這是不應該的!
少校惡狠狠地咬咬牙,沒有繼續再說這些無用的廢話了,反而直勾勾地盯著我嗆道:“中尉,請給我們提供武器,我將以死來捍衛我們的榮譽!”
“死?”我自顧自地大笑了起來,笑聲在安靜的教堂內左右回環,“呼呼嗚嗚”有些變了腔的笑聲甚至是有些瘮人。
“少校,你明知道我們沒有多餘的武器可以提供給你們這麼多的人,又何必來說這樣冠冕堂皇的廢話?既然是想死的話,我們這裏還有一些沒有用完的定時炸彈,你們就背著這些炸藥包闖出去做人肉炸彈,和對麵的武裝分子同歸於盡吧!”
少校終於不說話了……
武裝分子的陣營又有了異動,短暫的停火讓教堂內的我們有了片刻的空閑可以喘上一口大氣,天還是沒有亮,四周的火苗依舊激烈的燃燒著,夜視儀下的武裝分子陣地被照的更加的清楚了,不知道他們在搞些什麼鬼。
我非常慶幸,我把地鼠和他的10號特別先鋒隊留在了外麵,爬上教堂房頂的10號,他們其實比我們更加的安全,而且,居高臨下的俯臥在房頂,他們能給我們偵察到更加廣泛和有用的敵方信息。
“複仇者,複仇者,這裏是地鼠,武裝分子陣地後撤去三十名左右,視線被建築物所阻擋,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完畢!”
“複仇者收到,請小心隱藏自己,繼續觀察!完畢!”
“地鼠受到,完畢!”
我的預感很不好,武裝分子陣營的異動絕非是好的征兆,三十名武裝分子的後撤也絕對不意味著他們的妥協,因為如果他們選擇抓緊時間離開的基希基希的話,這時候,他們絕對不會是隻撤去這三十人,而是所有人都會撤離。
基希基希的武裝分子幾乎全都被我們消滅了,這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仇人已經被他們圍困在了一間教堂內,插翅難飛,你說他們會幹什麼?
我們不死,恐怕他們勢難離開!
“隊長,我們還能夠活著離開這裏嗎?”
猴子又來到了我的跟前,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愧疚,但卻不像之前那般的毫無生氣。
“當然!”我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安!謝謝你!從加入法國外籍兵團一直到現在,你一直都很照顧我,拿我當做是你的親兄弟一樣看待!你知道嗎,安,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拿我當做親兄弟,而我一直以來也都活在仇恨和痛苦當中!相比於外籍兵團來說,是你給了我新的生命,也是你讓我重獲新生!
安,我答應你,如果這次我們能夠活著離開基希基希,我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會聽你的,聽你的,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隊長,我再也不會像之前那般胡鬧!”
猴子咧著嘴笑了,眼角雖然蓄著淚,但這次卻沒有再流下來。
我笑著點頭安慰地拍了拍猴子的肩膀……
我們會死嗎?
我們當然不會死!
我怎麼會讓自己死?
我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兄弟們死?
或許我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但是,我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生命送給掌控死亡的惡魔,因為,從來沒有人比我們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更加明白生命是如何的可貴了!
從國內到國外,從兵團到戰場,從單純到罪惡……經曆了如此的種種,我的生命是用親人的鮮血染紅的,我永遠都不會讓別人輕易的奪去我的生命,永遠都不會讓自己死得輕於鴻毛!
我們是不會死的,拖帶了一百多個“拖油瓶”或許會讓我們置於危險之地,可是,如果沒有這一百多個手無寸鐵的乍得政府軍戰俘,我們這三個小隊即使是麵臨如今被圍堵的困境那又怎樣?
放開手來作戰,哪怕是一比五的戰鬥,還不到一百來名的反政府武裝分子,這幫雜牌軍那裏又會是我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