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順著腕上禁錮的手，視線將移到暮北修臉上，盯視了好一會兒才轉眼到鬱涼腹前，提醒道：“她不會感激你！”
鬱涼於是擰眉朝自己束著腰帶的地方看去，若有所思的空檔，白迎又朝暮北修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原諒她！”
“迎迎，我們去送送爺爺和叔叔。”白榆適時的拉了拉白迎，看向鬱涼的時候有濃重的化不開的失望，但僅僅隻是失望，沒有責怪。
鬱涼靜立在原地，持不住臉上僵硬的表情，索性都收斂了。
顧少?眼看那兩個互相依靠的背影越走越遠，正對鬱涼，複雜的瞧了她良久，道：“你想眾叛親離嗎？”
“顧少?，”鬱涼輕飄飄的叫了他一聲，抬眼掃過暮北修，定在他臉上，聲音被風吹的搖搖晃晃：“我好像能理解你了。”
“鬱涼……”顧少?也輕飄飄的叫了她一聲，然後沉穩的道了三個字，大步朝白榆姐妹離開的方向而去，他說：“你有病！”
你有病！鬱涼嚼過味兒後，立即彎身抓了一大把雪朝顧少?離開的方向狠狠丟去，並大聲叫罵：“顧少?，你個遭瘟的犢子，茅廁裏的臭蟲，呸……別叫老子以後見到你！”
鬱涼解不了這冤枉氣，回看麵前還站著個人，想也沒想破口嗬斥道：“看什麼，沒見過潑婦嗎？”
“你是個女人！”暮北修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是肯定不是疑問。
鬱涼重重的拍了拍自己衣服，瞪了他一眼，回道：“我感覺得到。”
“很好，那回府吧。”暮北修的聲音砸在雪地裏，又折回鬱涼耳中，她掏了掏耳朵，不理會他，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可是才走了幾步不到，她就深深的呼吸一口，盯視自己腰間纏上來的一雙手，一本正經道：“這裏還有沒離去的冤魂。”
“疼嗎？”他如是問。
鬱涼因這問話自然而然的去摸自己脖子，他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還真是有點兒疼呢，剛剛那劍尖的確舔舐到她的肌膚了，於是她誠實的點點頭。
暮北修沉默了少時，緩緩開口道：“那就待在我身邊，想方設法讓我體會這種疼，現在的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
“算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用不著替誰內疚。”鬱涼聲音緩和了許多，他一定覺得自己是那薄皮兒的水晶包子，輕輕一戳就破了。
暮北修倏地冷笑，“怎麼，我讓你連恨都不屑嗎？”
鬱涼想了想，轉頭看他，對上他憂傷歉疚的雙眸，眼珠子轉了轉換成一副認真的臉，“我原來覺得該恨你，可睡了一覺醒來，這恨就淡了，再見到你，連淺淡的恨也沒有了。”
鬱涼說完這話，反觀他的憂傷不僅更濃重，還有深深的頹敗以及受傷，他慢慢鬆開她的腰，繼而驀地抱起她，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暮北修，我可以自己走，這路沒有多滑。”他一定是看自己受傷又懷著孩子，才這麼不太溫柔的抱她走。
暮北修不說話，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