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夢到自己？他如果不說出若離這兩個字，自己就可以送他下地獄了，從此世上便再也沒有煩惱。
若水劍最終沒能劃過。
若離的心頭掠過一絲歡悅，可是憂愁又壓過了歡悅。她收起劍，坐回到原來的石頭上，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過了許久，河裏的大魚不再躍出水麵，周圍隻剩下浪濤的聲響。
“咦，這是哪裏？”張旭緩緩睜開眼睛，費勁地說道，好像多說一句話就會耗費他全部的氣力。
若離心頭一緊，神色恢複正常，淡淡道：“你醒了？”
張旭看到若離，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是你救了我？”若離不置可否，撇過頭看向了別的地方。雖然她沒有說，但是這裏隻有兩個人，一定是她救了自己，張旭道：“謝謝。”
若離道：“你最好少說些話，不然有命醒來，沒命出去。”
“出去？”張旭這才發現，這裏是一處很大的洞穴，自己身處河灘之上，旁邊都是半人大的魚，它們身上的氣味實在不大好聞。他剛想說什麼，胸口又傳來一陣劇痛，隻得咬緊牙關，忍了過去。
“對了，噬魂呢？”張旭伸手摸進懷裏，碰到了熟悉的匕首，原來他昏迷之前，下意識地將噬魂塞進了懷中。噬魂匕上傳來熟悉的清涼之感，一絲絲流遍全身，最終在胸口處聚集，好像在努力化解胸口間的劇痛。別說還真管用，痛楚明顯減輕了不少。
難道噬魂匕還有療傷的作用？
張旭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把匕首怎麼可以療傷呢？一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又開始擔心起木子犬了。木子犬為了掩護自己，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姿態攔住了千暮和他的弟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胸口間的疼痛有所緩解是真實的。他用胳膊撐住旁邊的岩石，掙紮著坐起來。
“你做什麼？”若離問。
“坐起來啊。”張旭笑道，“我躺著，你坐著，多不好意思啊。”
“哼。”若離冷哼一聲，臉上卻閃過一絲笑意，俄而又恢複到淡淡的表情，“怎麼，你的傷勢好些了嗎？”
張旭摸了摸胸口，疼痛感又消失了不少，“多謝若離姑娘的照顧，我已經好多了。”
若離注意到，他在自己的名字後麵加上了姑娘二字，這是不是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呢？她冷冷道：“你別謝我，我沒有照顧你，我隻是讓你自生自滅而已。”若離一直忙於逃跑和打鬥，也確實沒有時間照顧他。
張旭尷尬地笑了笑，環顧一下四周，被周圍奇異的景象吸引了，喃喃道：“這是哪裏？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香氣。”
若離看了看他，心中略有所動，問道：“你聞得到香氣？”
張旭點了點頭，道：“雖然血腥之氣很重，但是香氣卻能衝破血腥的氣息，這兩種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若離不由自主地看向綠洲的深處，香氣掩蓋了血腥氣，說明香氣比方才更加強烈了。
那裏麵到底有些什麼？
“啊！”就在若離愣神間，一個驚訝的聲音從綠洲深處傳來，依稀聽得出是剛才那個想對自己不軌的萬劍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