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犬見張旭做了決定,也就不再說話了。
“對了,不知這位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啊?”幻影講完自己跟燭陰的過節,忽然問道。
“晚輩張旭,剛來幽冥穀沒多久便遇到東海的將軍,實在榮幸之至啊!”張旭恭維道,“既然前輩已經與燭陰將軍盡釋前嫌,那晚輩就告辭了。”他對木子犬的話還是相信的,所以擔心幻影“反複無常”,想要及早脫身。
“這麼快就走了?這忘憂海雖然不錯,可是寂寞得緊呐,你不妨陪我多說說話。”幻影滿懷期待地說。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燭陰將軍還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張旭推脫道。
“再留片刻,再留片刻,再留片刻就放你走。”
放我走?難道它現在把我當做了囚犯嗎?張旭心呼不妙,極力推脫道:“時間不早了,如果我不能及時回去的話,燭陰將軍會責備我的。”
幻影突然不說話了,整個忘憂海突然安靜下來,連風兒都靜止了,海麵居然沒有一絲絲的波瀾。
“前輩?前輩?”張旭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吼!
海麵忽然風起雲湧,一隻巨大的鐵甲神鱉踏著海浪來到岸邊,張旭隻及它的一隻爪子大小。“你開口一個燭陰,閉口一個燭陰,難道你隻怕燭陰就不怕我嗎!”神鱉雙眼泛著紅光,暴怒道。
“前、前輩,你誤會了,我隻是、隻是想盡快完成任務而已。”張旭見了幻影的本尊,不由地在氣勢上弱了一大截。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留下,還是堅持離開?”神鱉毫不理會張旭的解釋,霸道地問,想來它在忘憂海是絕對的主宰,向來獨斷專行慣了。
張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屈服,現在留下,隻怕一輩子都要留下了。他搖了搖頭,解釋道:“前輩,我真有事,不如下次再來拜會。”
“那你就去死吧!”神鱉突然一掌拍向張旭的腦門。
張旭大驚,慌忙間舉起雙臂護住頭部,驚人的掌力將他彈飛到空中。他隻感覺胸口吃痛,魂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神鱉似乎決心要製張旭於死地,轉過身子甩動尾巴,牢牢地捆住了半空中的張旭。
神鱉的尾巴是何等有力,這一捆足可以裂山碎石。
“啊!”張旭痛得大叫,掙紮著想從懷裏掏出噬魂匕,可是尾巴捆得太緊,無論如何也騰不出手來。
“吼!”恰在這時,不遠處一聲巨吼響起。
神鱉納悶,忘憂海居然還有敢跟自己叫囂的魂靈?它轉過頭去,看到了一隻跟自己差不多大、渾身毛發成橘紅色的惡犬。
“惡犬族?來得正好,我正缺狗肉下酒!”神鱉狂妄地大笑。
那隻惡犬不由分說,撲上來一口咬住神鱉的脖頸,鋒利的犬牙卡在魂靈深處,撕扯著魂魄。神鱉吃痛,伸長了脖子,滿口綿密的細牙對著惡犬的胸口就是一陣撕咬。
神鱉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頭部,尾部自然而然鬆懈下來,張旭終於從懷裏掏出了噬魂匕,熟悉的清涼瞬間流遍了全身。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取了神鱉的性命。
“吼!”惡犬與神鱉兩不相讓,可神鱉顯然占了上風,惡犬胸間的魂魄已經瑣碎得七零八落。
“木子犬!”張旭驚道,不再遲疑,一刀捅進了神鱉的尾部。
時間仿佛停滯了。
源源不斷的魂魄在噬魂匕的周圍打轉,慢慢地被吸進了匕尖,張旭能夠敏銳地感受到自己胸間氣力的恢複。
神龜大驚,鬆開撕咬著惡犬的嘴,驚訝地回頭張望,卻隻看到自己的尾巴、腿腳、鱉殼漸漸地流入張旭手中神秘的匕首,繼而倏忽一聲,它連自己都感覺不到了。
張旭受的傷居然完全好了,剛剛還感覺快要被擠壓得魂飛魄散,這會兒竟然活力十足。
而木子犬卻受傷太重,綿軟地癱倒在地。
“木子犬!”張旭收起匕首,緊張地跑過去扶住它。
木子犬微微閉著眼睛,身子慢慢變小,漸漸地恢複到了原先的模樣,橘紅色的毛發也變作了正常的灰色。可它的胸口卻仍然破碎。
“木子犬,你不能死啊!都是我不好!”張旭急得哽咽。
木子犬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張旭使勁兒晃動著它:“你不要睡著啊,你跟我說說話,你說話啊!”
木子犬漸漸皺眉。
張旭見晃動有效,因而晃動地更加賣力了:“你睜開眼睛說說話!”
“我靠!你能不能讓我休息會。”木子犬依舊微閉著眼睛,有氣無力道,“不死都被你晃死了。”
“哈哈哈,你沒死!”張旭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