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隨著一聲歎息,那歌聲戛然而止。
“是何人,何人在唱歌?”悟空緩緩邁動腳步,邊走邊叫:“俺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孫悟空求見!”
道完便看見裏間正室。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兩張石凳,石壁上一隻油燈孤零零的吐著昏弱的火苗。隨著大聖的行走的微風,忽明忽暗的閃動。石凳上坐著一人,全身被一衫黑袍包裹。看見悟空進來,慌得是立馬站起,四處閃躲。
說是正室。不過也隻有巴掌大地方,黑袍人一會藏在桌下,一會又跑到床腳蹲下,一會倚在石壁,看似確無地可躲,索性背對悟空,站在床邊,掀起被角,輕輕地搓揉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這般打扮?”悟空問道。
黑袍人一身不吭。
“你為何一人獨居此處?”悟空接著問。
黑袍人還是不語。
時間猶如在此時停頓,安靜的叫人害怕,除了彼此的心跳,就是那風撫火苗的聲音。
“老孫受觀音菩薩指點,前來找的可是你?”悟空又試探道。
“你。。。我。。。。”黑袍人身形有些抖顫,斷斷續續的聲音無比輕柔,又是無比戚惋。
黑袍人放下被角慢慢轉過身體,麵對悟空。
悟空這才看清麵前的人,一襲黑袍黑帽遮的是嚴嚴實實,無法看出麵容,唯有露出一雙蒼白的纖纖玉手,還在不停的發抖。
“你是女子?敢問是哪位菩薩?”大聖趕緊行禮拜道。
黑袍人此刻抖得更加厲害。輕輕地,輕輕地用隻有大聖才能聽清的的聲音說道:
“悟空哥哥。悟空哥哥,我是白曉燕啊。”
那聲音輕的像空中飄浮的雲,卻在大聖心頭如五雷轟頂。
“啊!”
悟空大叫一聲,不知是被白曉燕這個名字嚇到,還是驚詫萬分。總之悟空這時已慌了手腳,忘記自己該說什麼。。。一個勁的道:
“你,你,你是白曉燕!白英台,白骨精?”
“是的,悟空哥哥,我就是白骨精,白英台,白曉燕。”那黑袍人話說出口,已泣不成聲。
那聲音宛如杜鵑泣血,撕人心肺。
悟空忐忑驚慌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冤魂?你不是當年已死在我麵前,怎的,怎的現在這裏出現?”
“是不是你委屈枉死,冤魂不散,不願離去。好等俺老孫鎖命來了?”
那黑袍人怔了一怔,慢慢的抬起雙手輕輕地撫下那寬大的,遮住整個頭臉的黑帽,緩緩地,緩緩地,時間仿佛在此刻定住。
悟空的雙眼隨著黑帽的摘下,看到的是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那臉上掛著兩行剔透的淚珠,在搖曳的燭光裏閃著一明一滅,這那裏還是什麼淚水,分明是流淌的淒苦和哀怨,期待與幸福。
“悟空哥哥,真的是我,我還沒有死。是菩薩和我主人三聖母救了我。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手。”說完將玉筍般的手伸了過來。
“你摸摸就知道我不是鬼,我還活著。”
“這到底是怎的回事?”悟空顧不上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一把上前輕輕地碰了一下白曉燕的手。
有點熱,是的,有溫度。鬼魂是沒有體溫的,白曉燕沒有死,真的,白曉燕真的沒有死,她還活著,她就在這裏,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悟空再也不能控製自己了,猛地緊緊握住白曉燕的手,死死地,死死地握住。生怕稍一鬆手,白曉燕就會離去。哽咽著問:
“曉燕,你真的是曉燕,你還沒死。你讓老孫好是掛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