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住在張良廟裏,善後的事原本就不歸他管,還是眼不見為淨,他隻要管好手下的兵,發表蠱惑人心的演講。讓跟隨新武軍打仗的那二千多名船夫,踴躍報名參軍,就是他最大的勝利。李國樓要在山東招兵,新武軍擴招,迫在眉睫,第一批招收的戰士,就是山東大漢。
李國樓樂得逍遙自在,給同治皇帝寫一道洋洋灑灑的奏疏,把微山湖戰役吹得神乎其神,有白蛇郎君輔助,“神鬼讓道,刀槍不入!”
李國樓學會官樣文章,清軍神靈保佑,義和拳神靈附體,以摧枯拉朽之勢,贏得勝利,清軍傷亡情況微不足道,和戚家軍打倭寇一樣,新武軍死傷不超過三十人。
鄭橫擔有幸看這道奏疏,不敢相信的問:“李鎮台,不要軍部的撫恤金了?”
李國樓斜眼睨看,撇嘴道:“鄭副官,我出了這麼多錢,少說也要有五十萬銀元,這錢收得回來嗎?既然錢花出去了,血本無歸。那名聲總要收回來,趕超戚繼光是必須的,千古美談,盡在神峰嶺、微山湖。”
李國樓散財取義,讓人高山仰止。鄭橫擔魚尾紋擠在一起,撚著鼠須,笑道:“李鎮台就是高明,有了名聲還怕沒錢嗎?我們何時做過賠本的買賣?搞二三座煤礦,就全回來了。”
李國樓伸出三根手指,氣定神閑的說:“我和張撫台說過,棗莊東麵的三座煤礦的經營權歸我,魯濱遜想投資煤礦,以後殆找我談判。”
鄭橫擔嗬嗬一笑道:“李鎮台,你果然奸詐,還沒救出魯濱遜,你就要拍拍屁股就走人,不管情敵死活啦!”
李國樓莞爾而笑道:“怎麼會呢?魯濱遜和我就像硬幣的兩麵,沒有他吃癟,怎麼襯托我的英明神武呢?”
鄭橫擔興奮的像一隻猴子,坐也坐不住,在房間裏亂竄,歎道:“真想看見孫美敬的死樣,不知孫獼猴臨死會知道是我們替他挖的坑呢?”
李國樓凝眸遠眺,抽動嘴角:“隻要我肯動腦子,沒有人你能夠逃得過我的五指山,孫獼猴以為有水簾洞,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做他的齊天大聖美夢去吧!”
鄭橫擔對李國樓早已超越的上下級的敬畏,對李國樓的崇拜得五體投地,揖拜道:“李鎮台,你太厲害了,能算到這一步,山東巡撫張人駿隻配給你提鞋。”
李國樓嘶聲:“所以我說過,隻要把握時機,鴉片鬼也能做敢死隊。鄭副官,你要學著點,對有的人要施以恩惠,對有的人要恩威並重,而對有的人要罵、要打。至於爛泥扶不上牆之人,隻有上帝能懲罰他了。”
鄭橫擔恍然大悟,差點把老戰友金銀來給忘了,笑道:“差點忘了那小子,我這就派人把他放了,再撮合一段姻緣,還是我親自跑一趟,讓他風光一回。我看通過這次教訓,那小子不會亂來了。”
“但願吧,老大不小的人,他是不想離開我身邊,可人往高處走,我也希望你們一個個走出去。”李國樓想到了同鄉飯大慧,還有其他幾位同鄉曹克行、魏涵宇、許嵐,這四名同鄉被他趕鴨子上架,坐上了官位,一生都要綁在一起,榮辱共進,休戚與共。
鄭橫擔心裏泛起漣漪,眼眶不由濕潤了,他過去隻是一文不值的書吏,在八裏莊做抄寫的差事,現在被李國樓委以重任,將來會有更廣闊的前景。跟隨李國樓打天下,此生無憾,至於李國樓到底會不會造反?還是要看李鴻章何時薨了。
李國樓打開懷表,好像是在看時間,其實他在想台灣鎮的事。已經是四月上旬,直到現在台灣風平浪靜,日本沒有攻打台灣的的跡象,莫非他看錯日本人的秉性?一衣帶水的鄰邦,摒棄前嫌,願意看見大清重新在東方崛起,和大清世世代代友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