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同義堂東家之死(1 / 2)

清晨李國樓跳下馬車,扛下兩個大袋子,裏麵是一些天津特產和洋人喜歡吃的美食,李國樓準備送給長官和朋友,來到門房間登記簽到。李國樓拎著兩個袋子剛跨出門房間,迎麵一群人走過來。

鄔得福帶著幾名捕快,還有兩名仵作從裏麵走出來。

李國樓有些興奮,有案件就有他施展才能的舞台,他急忙迎上去,道:“鄔師爺早,這是哪裏去啊?”

鄔得福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道:“小李子,還是你來得最早,同義堂的東家拜仁義上吊自殺了,你帶隊去看吧,我還是留守衙門。”

“啊!”李國樓木楞楞呆住了,手中的兩個包裹掉在地上,他放過了偷竊同義堂的盜竊團夥,惡果終於顯現出來,同義堂的東家拜仁義不堪重負自殺了,這樁案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小李子,發什麼愣啊,中午我會去捧場的,沒事早點過來,有事自己解決,這些東西我幫你收著,明天來拿一半吧。”鄔得福打發了李國樓,轉身走了,小跟班鄔韃急忙拎起了兩包食物對著李國樓燦爛的一笑。

早上來刑部上班的人很多,有的人有馬車,李國樓隨便攔了一輛馬車就和兩名仵作以及兩名捕快去案發現場。車行向北,行駛半個多小時來到大小佛寺後麵的扁擔胡同,京師有六條扁擔胡同,這裏是繁華的商業街,同義堂總部就坐落在此。

同義堂是藥店,也有郎中坐堂,此時的藥店大都是看病診治配藥一條龍,但很少接納病人。一般病人有重病,郎中是上門診治,也有病人不行了,家人把病人用門板抬到醫館來治病。窮人是看不起病的,能夠配幾服藥,郎中就會打發掉。醫者父母心,是句空話,病人的死亡率非常高。

已近年關,同義堂是藥店裏麵人丁稀疏,穿過前麵的藥店和坐堂李國樓進入後院。

昨天是同義堂十二家分店掌櫃來京師結算一年受益的日子,沒想到今天確實他們和東家永訣的時候。走進後院裏麵一片哭聲,死者東家拜仁義房間門口站著兩位衙役,死者的屍體就平放在裏麵的一張床上。

死者的家屬從家裏趕來,跪在門口痛哭,身後還跪著一些店裏的夥計以及十二名各地的大掌櫃。

李國樓沒有搭理死者的家屬和那些店員,這些和閑雜人員參和的事,他全部讓手下人張豪傑去做,他和兩名仵作直接走進了死者的房間。

死者拜仁義四十餘歲,微微發福的身材,留有三縷長須,身高一米七左右,緊閉的雙眼,穿著內衣,光著腳丫,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房間不大二十平米不到一點,一看就是一個人住的地方。兩名仵作將屍體放到地上開始檢查死者的傷痕,李國樓首先去看那扇被撞擊開的兩開間大門。這是老式的木製插銷門,木材是楠木,手掌寬的木製插銷被撞斷了。另一道鎖是西洋的門鎖,完好無損,西洋鎖一撞就開。看著被撞斷的痕跡,李國樓知道人是撞不開門,是要用木頭等硬物砸幾下,才能把門砸開。門上有被重物撞擊過的痕跡,證明了他的猜測。門外還放了一根原木,就是用來撞門的。

李國樓把兩扇門合攏,查看門縫裏是否有被人用工具插進來的痕跡,是否有可能門是從外麵鎖住的?從房間裏麵和外麵,李國樓關閉了四次大門,沒有發現門縫被撬動的痕跡。

李國樓進房看房間的布局,有一扇向南的窗戶,上麵有一根根豎著的鐵條,窗簾已經被拉開,深色的窗簾布卷在一起。這裏是整座房間的第二個出氣口,堅固的鐵欄杆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李國樓拉開窗戶插銷,把窗戶打開,北方天氣寒冷,窗戶是兩層的設計,先打開的兩扇窗戶向內打開,再推開另外兩扇向外的窗戶。

寒風吹在李國樓臉上,一滴滴眼淚流了下來,他要改變自己再也不能墮落下去。沒有羞恥感,沒有自尊心,更沒有道德可言。這樣的他成功了又有什麼意義,隱瞞的真相終將讓他來品嚐苦果。北方幹冷的風,將他嘴唇吹裂,這一次他不再需要綿羊油,嘴裏的鮮血自己品嚐,李國樓咬牙轉過身形。

四尺寬的木板床,說明東家拜仁義是個節儉的人,一頂夏天的蚊帳到現在還沒有拆除。死者拜仁義應該躲在這頂蚊帳裏哭得死去活來,李國樓心裏充滿悔恨和懊惱,他大可以放過盜竊犯而把贓物還給同義堂,而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坐在椅子上喝著血淋淋的紅酒。

死者拜仁義懸梁自盡處,下麵是張方桌子,旁邊的地上還有一張圓形凳子,死者應該踩在桌子上,再踩在圓形凳子,用一條白綾布結束他的一生。

李國樓撿起倒在地上的圓形凳子,把圓形凳子放到了方桌子上麵,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死者身高,應該有一米七左右。

李國樓揚聲道:“張豪傑,你來試試夠得到白綾嗎?”

站在門外的新任捕快張豪傑收住了話匣子,立刻跑進來試著上吊。

“報告李對正,正好!我夠得著。”張豪傑的下巴恰好掛得到白綾布。

“給我把凳子踢掉。”李國樓不容置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