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全說了三句話,識趣的離開,人窮就是讓人看不起,既然大哥姚錯沒有什麼反應,就是說看看再說。他既然開了口,再有李國樓說幾句,大哥姚錯不會反對他去丙小隊報到的。像他這樣的人,已被大哥姚錯打入冷宮,沒有油水,不會逢迎拍馬,有人肯收留他,大哥姚錯何樂而不為。馬德全肚子裏灌滿上等的茶水,一抹嘴,閃人開溜。
李國樓不等大哥姚錯開口詢問,先將魏文少被殺案,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人贓俱獲,殺人主犯徐小虎,從犯小琴、王怡雪、滿遊曆落入法網。
姚錯撫須眯眼,猶如在聽書一樣傾聽著,心裏怎麼想表情上沒有暴露出來。姚勇雖然不大到衙門去報到,但對殺人案很感興趣,也坐在李國樓對麵的位子聽著,有十幾張桌子的茶館裏,沒有多少人。幾桌街坊鄰居相隔他們位子幾個桌子,聽不見李國樓在說什麼?
姚錯開口道:“小李子,你是有福之人,運氣真好啊。我就是沒有你這樣的好運氣,直到如今還坐在這個位子上。”
李國樓低三下氣道:“大哥別這麼說,小弟知道怎麼做人。艾海的筆錄上,審問案情的人,都是大哥你的名字,已經交上去了,大哥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姚錯眯著眼掃視李國樓,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這種事靠領悟,作為大哥的他,不能說出口。艾海還算識趣,教會新人李國樓怎麼做人。
姚錯問道:“艾海敲了二奶奶多少錢呢?”
李國樓回道:“艾海依照老規矩,就是拿了些辛苦錢,那兩個銀元寶,他不敢拿。說若是鄔師爺知道,他要吐出四隻銀元寶。我就分到一兩碎銀,艾海說這個不要上交,這是規矩。”
姚錯感慨道:“規矩既然定了,就不能改,我們虧就虧一點,這樣沒有後患,就算是冤假錯案,也有上麵的人兜著。你以後就明白,吃我們這碗飯,要承受多大壓力。”
李國樓嬉皮笑臉的問:“大哥,我想問問像這種案子,我們第一線的人,能分到幾成?”
姚錯瞥眼,說道:“小李子不要貪心,一般會分到二成,若是肥一點的案子,還有賞。家大業大就是這樣,像我好像有許多進項,真正落入口袋的也隻有二三成,運氣背的時候,還要倒貼。現在上麵的人也在勒緊褲腰帶,我們也要替主子分憂。”
李國樓歎道:“怪不得大哥,還住這種房裏,還要做點小生意,大嫂裏外都要忙活,太辛苦了。大哥隻要你相信我,以後我來替你動腦筋,這種茶館的生意,實在不上台麵。”
姚錯露出笑容,說道:“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是全才嘛。大嫂要開茶館也就圖個熱鬧,有人進人出看得高興。其實你也看得出來,能掙幾個錢。真正的有錢人家,都是牆高無聲,外人看也看不見裏麵一眼。像我這樣開門掙錢,就是搭搭線,說是官,其實屁個官,連個師爺都壓在我頭上。地盤也越來越小,都是手頭劃不開啊。”
李國樓壓低聲音道:“大哥,路上馬德全已經和我說了一些我們地盤的事。我看就是我們用幫派的人用壞了,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離不開他們,所有那些王八羔子才敢騎到我們脖子上拉屎撒尿。我看我們要另辟蹊徑,這樣才能把地盤全部拿回來。”
姚錯大吃一驚,瞪向李國樓,心裏已經不敢小瞧李國樓,剛進衙門就看見衙門裏的死穴。幫派就是一柄雙刃劍,握在手裏已經感覺紮手,人是越來越清閑,但份子錢也越來越薄。虧空越吃越大,對青幫的依靠也越來越大。原本看見青幫老大寒冬春稱兄道弟,如今有事找寒冬春就像拜見大哥,他倒像是小弟。
姚錯再也坐不住了,拉住李國樓手臂,說道:“小李子,晚上在我家吃飯,現在我們到裏麵去談,原來你是我的諸葛亮啊。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哈哈哈哈······”
顧大嫂看見姚錯帶著一個洋氣的年輕人進入院子,還以為是有大案子發生,有人來送禮,一問才知道是夫君的手下。看見姚錯鄭重其事的介紹,原來李國樓是有背景的官宦人家出身。姚顧氏立刻態度謙恭,馬上去準備晚上的酒宴。
姚錯家隻有兩個小孩,一個七歲的男孩,一個有老媽子抱在懷裏的二歲大的男孩,家裏人加上外麵茶館裏的姚勇,隻有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