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燈就是非常固執的指揮官,但在大局上,劉明燈還是要聽李國樓的命令,新武軍的幾名軍官都讚成緩打新路坡。
傅先楚欣慰的說:“那就先向李總指揮彙報,定下二十五日攻下新路坡。我心裏的底線是二十日,一定要把黃龍大旗插在新路坡山頂,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眾將轟然應諾,堅毅如炬的目光,燃起熊熊的信心。
傅先楚重新部署兵力,暗地裏派遣了兩支工兵,展開坑道作業。
挖兩處地道是為了以防萬一,這是清軍作戰慣用的伎倆。像清軍攻城時侯,炸城牆,就是選擇多處地點,一起實施定點爆破。
新路坡下,兩支清軍工兵憑借炮兵掩護,在夜色中挖土。工兵開始非常順利,因為地表下是泥土,不需要炸藥,就能挖開。洞口挖開一丈開外的大洞,工兵還在加大加固洞口,這是因為地洞裏空氣稀薄,為了讓地洞裏空氣流通,洞口一定要大,三多百名清軍一起挑擔挖土,慢慢的籮筐裏的碎石越來越多,工兵挖掘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泥猴一樣的工兵鑽出地洞,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仰頭望著新路坡。
夜幕籠罩之下,炮火齊鳴,軍號陣陣,清軍敢死隊沿著山勢攀爬,在攻打日軍陣地。
敢死隊冒著危險背著戰友的屍體,把戰死在新路坡的清軍背負下山。攻不下日軍陣地,就把自己戰友的屍體奪回來,決不讓戰友的屍體被烏鴉啃食。
夜深沉,明月高懸,爆豆一樣的槍聲,劃破夜空。
天色昏暗,日軍的火炮神準無比,熟悉地形的日軍炮兵掌握要領,壓製清軍的衝鋒,讓清軍铩羽而歸。
清晨,清軍停止進攻,戰壕裏升起炊煙,那嫋嫋炊煙好似祭奠死去戰友的香火。
一個晚上的勞作,清軍構築了炮台、軍營的雛形。坑道作業非常順利,挖地道超過一百米。
傅先楚一夜未眠,仰望新路坡,果然不出所料,日軍隱藏兵力,新路坡上的日軍堡壘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已得到李國樓的回電,決心在新路破打一場漂亮的攻堅戰。
“一群鼠輩,隻敢躲在巢穴裏,等著下地獄去吧。”傅先楚撂下狠話,轉回指揮所。
“我說得沒錯吧,日軍故意示弱。我料定山洞裏藏有大量日軍,少說也有上千人,很有可能有二個兵團的兵力,日軍把寶都押在新路坡了。”鄭橫擔從日軍的炮火聲,已經料定新路坡上日軍的兵力充足。
“嗯,我們打仗膽子越來越小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給敵人可趁之機。”兩人並肩走回指揮所,清軍搭建的指揮部,一半在地上,外麵是用樹木修建的房屋,樹木外麵夯土,用灌木裝飾,從外觀看起來,就是一座土丘。傅先楚沿著坑道走了進去,坑道很深,裏麵一個個隔間,有桌椅、地圖,還有臥室。
一群軍官正在開會,做戰場總結。傅先楚微微點頭,雍容閑雅的坐在軍官中間,傾聽軍官的發言。打仗除了勇武,還要善於揣摩,總結經驗教訓。
五千新武軍和上萬名番兵,在新路坡與日軍耗上了,清軍沒有強渡泥渡河。
清軍可以不攻新路坡的日軍,直接渡過泥渡河,去攻打琅嶠港。但這樣做會有無窮的後患,後果就是運輸線徹底暴露在日軍眼皮子底下。
李國樓用兵以正為道,以奇為謀,清軍在台灣占據軍事優勢之後,用兵不再犯險。而是按部就班的用兵,就算敵人料到他的戰術,猜到清軍的每一步,也沒有辦法破解。
李國樓一條道走到黑,就是使用牢籠戰術,欲把數萬日軍活活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