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臉色不善,起身要將夫人夢漪搶回,突然一陣細小的卷風衝向貪狼。
貪狼轉身一躲,竟躲過一針毒箭,他輕抱著懷中焦躁不安的夢漪,輕輕一躍便跳上一株光禿的桃樹頂尖。
夢漪訝異地看著貪狼,道:“星君……”
貪狼抓緊懷中的夢漪,在她耳邊輕聲輕浮道:“不過小小一個丫頭,竟敢到天上來騙人。”
“夢漪不知星君在說什麼。”夢漪臉色微變,目光乞求地看著樹下的司命。
“夠了!”司命怒道:“貪狼,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放開我夫人!”
眼見司命要衝來,貪狼掐緊夢漪的細脖,狠狠向地上甩去,“司命兄好大口氣,隻是這樁罪名,就不知道夫人能否擔得起!”
貪狼從衣服中掏出一包囊,包囊裏麵泛著綠色的幽光,蠢蠢欲動。
司命一見包囊霎時愣住,貪狼不顧愣住的司命,拎著包囊在夢漪前晃來晃去,“夫人可認得此物?”
夢漪小心翼翼瞧了眼司命,才敢回過頭來盯著包囊顫顫答道:“不曾見過此物。”
貪狼收起包囊,放入懷中,冷哼道:“哼,你不是夢漪夫人,怎會知道?”貪狼那雙危險的利眸,刹時轉向司命,以疾風般的速度轉移到司命身旁,一把撕下司命的麵具,怒道:“夢漪夫人,真當是好久不見!”
夢漪俏麗的眉頭微擰,驚愣了片刻,便轉了笑意,淺淺地疑是有梨渦,煞是好看,她揮揮手,手舞足蹈間,身形重新幻化成真正的夢漪夫人,而在跌落在地上的夢漪幻化成一普通丫頭。
夢漪微笑著,優雅地用小指勾過貪狼懷中的包囊,頓時,包囊發出強烈的綠光,竟亮得夢漪與貪狼閉起了眼。
貪狼勉強睜眼欲搶夢漪手中的包囊,卻被夢漪躲了過去,貪狼麵目凶狠,毫不顧嫂侄情分,威脅道:“給我!”
“我雖不知你們北鬥是何時發覺我不是司命,但這事終歸是我與司命之間的事,與你們並無幹係,你們若插手此事,日後就休怪我不曾告誡過你們!”
綠光散去,夢漪坐在夭水池旁,先發製人的目光直直盯著貪狼。
貪狼見此刻包囊落在夢漪手中,又討不到好,漸漸冷靜了下來,“夢漪夫人可記得紅央?我倒是記得司命精魂受迫時曾念過一首詩詞,其中有一句道:一場紅夢怎央了,哼,我是世間俗人,這其中意味我是不知道,但你乃司命夫人,意味自然可解得,就是不知夫人可否提點一番?”
夢漪有些詫異,“他精魂受迫?怎麼會?按常理……”
“按常理,他自然綽綽有餘可保自己一命,但司命兄執情與你,又怎料得娶得竟是你這般的毒婦,寧傷己也要保你一發不損!”貪狼因為憤怒胸膛此起彼伏,一拳打在身旁的樹杆上,桃樹應聲而倒。
“明明是他先負我的!怎單怪我一人的錯?他負我的,那時,是他負我的!”
“他如何負你?若不是你設了個陷阱,司命兄怎麼甘心往裏麵跳?好,我且問問你,你說那時司命因一女子而負你,那女子可是紅央?”
夢漪望著中池中的夭水,夭水漸漸顯露出夢漪心中所想,全都關於她與司命相伴相隨的日子,“我記得,他與那名叫紅央的女子逃了,司命說我病了,可我記得我沒有生病,他在騙我。”
“那紅央分明是你自己的分身,夢漪夫人給自己與司命設了一盤好大的棋局,自相殘殺,單不說他人如何如何,我貪狼還是第一次見到,給自己分了個身去勾引自己丈夫的女子!”
夢漪不經意間竟掉下一滴淚珠,在夭水中驚起片片漣漪,“你懂什麼?他不夠愛我……”
“你這不僅是給司命兄設了個迷障,更是將自己困在迷障之中。”貪狼見不得女子哭,隨後語氣也軟了下來,還想說些什麼,終是歎了口氣,“那包囊你若要,便給你,裏麵裝著不過是司命兄一口氣,他確實想見你一麵,此之前,他教我不敢傷你一毫。但今後你們夫妻恩情盡斷!”